安瑟尔静默许久,才点头道:“好啊。”
很久之后,安瑟尔再回想起这一天,不免想到,他会这样轻易答应,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路易斯会食言的准备,以至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他都没有太过震惊和失望。
他琥珀色的眼里映着路易斯诚挚的脸,缓缓扬起一个笑容。
鹿角断了可以再长,所谓的感情和婚姻又要靠什么来维系?
靠做爱吗?
等到舞会结束,管家神情凝重地把他们请去了书房。
里头坐着这个帝国最尊贵的皇帝、皇后,以及表亲格莱恩元帅。
这样三方会审的画面让安瑟尔啼笑皆非,夫夫关系可以调解,暴力也可以被谴责,但是一旦涉及亲生儿子对一个亚兽的强暴和强迫,他们还会坚定地站在他这一方吗?
尤其是神情冷淡的阿瑞斯,不知道帝国元帅所维护的正义、所审判的罪责里,有没有包括过犯错的自己?
他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遗忘并不能抹除已发生事实的存在。
“路易斯,兽人的拳头并不是为了欺负自己的亚兽才会这么硬,你今天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脾性温雅的皇帝难得地板起脸来,“明天早上,自己去找奥德教练认罚。”
“安瑟尔断了鹿角,你知道这有多严重。”
“是的,父亲。”路易斯侧目看了安瑟尔一眼,紧紧握着他的手说,“我会去领罚。”
皇后脸上有几分不舍,但看着安瑟尔残缺的鹿角,到底没有开口求情。
安瑟尔并不知道他们虽说的惩罚是什么,他对皇室的很多秘密一知半解,他们也不会觉得他应该知道。
只是第二天,他下决心剪了头发回来,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卧室除了他就只会有路易斯能进来。
他正要开口询问,书房的门就被推开,身形高大的银发兽人站在门前,浅灰色的眼瞳紧锁在他身上,阿瑞斯的声音有些哑:“是安瑟尔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一块沾了血迹的消毒手帕,安瑟尔心里一紧,书房里就传来路易斯的声音:“别让他进来了。”
安瑟尔的头发剪得很短,看上去就是一个干净漂亮的男孩。
那些独属于亚兽的妩媚和姝丽已然不复存在。
他的黑发有些卷,断掉的鹿角格外扎眼。
阿瑞斯已经应声关上了门,安瑟尔皱眉看他,“发生了什么事?”
“惩罚。”帝国元帅摘下带着血色的白手套,连带着消毒手帕一起扔进垃圾桶里,“他弄断了你的鹿角,自己去领了三十鞭。”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鞭子上有特殊药水,治疗仪无法生效,目的是为了惩戒。”阿瑞斯捡过桌上的军帽戴上,又说,“伤口很严重,他不愿意让你看,你要是害怕,就让管家来帮忙。”
他迈着长靴走到门口,又转身对着怔楞的亚兽说:“安瑟尔……路易斯就是脾气怀了点,他不可能真的想伤你。”
“你不要怨恨他。”
路易斯的鞭痕道道皮开rou绽,昔日漂亮而肌rou连绵的光滑后背上都是纵横可怖的伤口,安瑟尔第一次给他擦药,手都是颤抖的。
路易斯却只是趴在床上微笑,“过几天就不吓人了。”
安瑟尔一向看不懂他,只是路易斯的脾气也像是被这顿鞭子磨光了一样,变得异常温和。
安瑟尔学的机甲建造,从事这一行的亚兽并不少,他的导师就是其中一位,全星际着名的机甲建造师之一,梅卡。
元帅的机甲“无双”,就是他的杰作,外形是醒目而高贵的银色,陪着格莱恩元帅四处征战,所向披靡。
梅卡的学生不少,他对每一个人都一视同仁,安瑟尔非常地尊敬他。
学习内容显而易见地多起来,安瑟尔最近都在实验室和建造室两头跑,路易斯却没有任何不满,甚至每天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接他。
只是令安瑟尔无所适从的是,路易斯每晚的纠缠。
譬如现在。
安瑟尔本来难得早点回来,正打开浴室的喷头,就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路易斯也回来了,安瑟尔淋着热水,对方已经推开了浴室的玻璃门。
身形修长的皇太子身上还穿着非常正式的西装,他今天代替皇帝去参加了某项会议,早上的领结还是安瑟尔给他挑的。
路易斯最近非常奇怪,似乎很迫切地想要安瑟尔适应他的生活,袖扣、领结、领带,还有日常要出门穿戴的东西,没有一样不去问安瑟尔的意见。
每天回家,两个人就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绑在一起,让安瑟尔升起一种家长里短的温馨感。
胡思乱想间,路易斯已经三两步跨过来,揽着他的腰就往墙上按去。
安瑟尔赤裸的身体又shi又滑,路易斯迫不及待地低头吻他,面料上好的衣物蹭在安瑟尔敏感的ru尖,激起一阵别样的快感。
唇舌交缠间,花洒里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