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玩得大的,一晚上能输上几千。
他嘴上也是个没把门的,厂里不少人都知道他当初收养的那个女儿被亲生父母找到了,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因此就有人把歪心思打到了他身上,宁旭升被带着去了地下赌场。
赌场里的玩法很简单,就是摇骰子。
两个骰子在骰蛊里,专门的人负责摇,来玩的人只用猜摇出的数字加起来是单还是双,最后压钱下注。
宁旭升第一次接触这个,最开始还比较谨慎,每回两百一压,他运气好,十次有八次都赌赢了。
短短一分钟不到,一百就翻倍变成了两百。
宁旭升越玩越有信心,胆子也越大,压到赌桌上的数字由两百,变成四百,再到一千。
赌的数字越来越大,他的运气却没有刚开始那么好了,一晚上玩下来,输了快十万。
但凡进了赌场,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赢了还想赢,输了不甘心。哪怕十万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宁旭升第二天晚上还是去了那个赌场。
这一晚又一晚的,宁旭升彻底赌红了眼,不仅手上的五十万输完了,还欠下十几万的高利贷。
可他哪有来的钱还?
那群讨债的又是手段狠的,对还不上钱的人,砍手指头的事都做过。
宁旭升怕得连班都不敢去上了,家也不敢回,成天东躲西藏,就怕那群要债的发现。
大年三十,他都只敢缩在个小旅馆里,到晚上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他只能下去买碗泡面。
正从兜里摸着钱准备付,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宁旭升吓得一个哆嗦,泡面也不要了打算拔腿就跑。
身后的人大嗓门地叫住了他:“老宁你跑啥啊?是有钱了就不认我这个老同事了?”
宁旭升听出这人的声音,赶紧回头,恨不得一巴掌捂他嘴上:“你小声点!别乱嚷嚷!要不我就被你害死了!”
刚拍他肩的人叫张勇。
先前和宁旭升一样,都是厂里的焊工,不过几年前因为手脚不干净,把厂里的钢铁偷出去卖被抓了。
才放出来没两个月,还有案底,张勇找不到什么工作,温饱都成了问题。
听宁旭升这么一说,张勇意外道:“你收养的那个女儿不是被有钱的爹妈找到了吗,我听人说他们还给了你一百万啊。”
宁旭升悔不当初,止不住地摇头叹气:“你可别提了,钱早被我输光了,我他妈现在还欠着十几万呢!要是被那群人逮住,保不住我一只手就没了。”
张勇心中一番琢磨,眼睛亮得像是Yin沟里的老鼠:“我有个发财的想法,老宁你干不干?”
宁旭升不信,狐疑地望着他:“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张勇把他拉出宾馆,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小声嘀咕一番,最后道:“这事要是成了,咱们俩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宁旭升攥着拳犹豫了半天。
张勇恐吓道:“你是想被那群放高利贷的小崽子捉住,然后砍掉手指还是挑断脚筋?”
宁旭升心一横,点了下头。
要说张勇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歪门邪道上的坏心思可多了去了。
第二天一早,宁旭升就和张勇开车去了A市,到了之后,又在他的指点下给宁栀打了电话。
宁栀本来在家里和阿姨学着包饺子,放在身旁的手机响了,她侧头看去。
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备注时,宁栀愣了愣,她完全想不到宁旭升会找自己。
自从她回到亲生爸爸妈妈身边,不管是他,还是张瑛都一次没有联系过她。
宁栀擦了擦手上的灰面,站起来走到旁边接了电话。
宁旭升照着张勇教自己的话,装出虚弱的语气:“栀栀啊,爸爸前段一直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肺可能出了问题。但咱们那个小地方,设备都不先进,医生就让我到A市来查一查。”
“结果我到A市的大医院一查,就查出了肺癌晚期。”
宁旭升叹口气,语气相当真情实感:“我才从医院出来。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半年了。现在你妈妈和我离婚了,她带着茉茉回老家去了,也不管我的死活。”
“栀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自己从前对你不算好,现在大过年的,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爸爸还想再见你一面 ,行吗?”
他话说得实在可怜凄惨,宁栀想起小时候,他没有对自己特别好,但也没有苛待过她。
有次学校要交资料费,她伸手找张瑛要钱,被她骂成赔钱货。
那时,宁旭升刚好打牌赢了钱,大方地给了她一张五十块。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当年没有把自己领养回去,那她现在可能还在孤儿院,也没机会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爸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去见你。”
“栀栀你这次过来,千万别和你亲爸亲妈说。”宁旭升连忙叮嘱道:“上次我和你妈妈都答应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