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我签。”陆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响起。
陆夕惜却抢先一步,接过笔“唰唰”签了字,“拜托了!”然后又坐了回去,双眼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冷淡平静。
“惜惜啊,你要哭就哭出来吧,别这样,爷爷担心。”陆老爷子感受到一种悲凉的决绝,她就在他身边,却似乎就快消散,抓不住了。
“顾晨慷还没死呢,我哭什么?”她歪头看向爷爷和姑姑,下一句就让他们心慌起来,“就算他死了,我去陪他就是了,反正又活了这么久已经是赚的了。”
“说什么傻话,晨慷不会有事的……”田雨茗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傍晚到凌晨。抢救室终于灭了灯。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顾总现在身体脆弱,还需要观察。”医生话说完,外面的人都松了口气,随后顾晨慷被推进了病房。
支走所有人,陆夕惜趴在他床前守着。
他紧闭双眼,似是很痛苦,眉头皱着,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
她害怕和委屈的情绪这才涌上来,眼泪像决堤的江水,忍不住小声抽泣,把脸贴在他的手心里,感受他微弱的体温。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好爱你,可我总让你置身危险,你有没有觉得我是累赘?”
“你醒来好不好,我们结婚,我要给你生三个孩子……”
“没有你我怎么办?快点醒过来你这个混蛋!”
……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声闷笑。
她抬起头,就对上顾晨慷带笑的双眼。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反应过来嗷呜一声哭起来,“呜呜你醒了,吓死我了……”
他努力抬起手想给她擦眼泪,却全身酸软没有力气。觉察到他的用意,陆夕惜毫不客气抓起他手背把泪水蹭干净。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抽抽搭搭地问,“医生说你要明天早晨才醒,你怎么现在就醒了?”
他声音沙哑疲惫,却有种异样的磁性,“有个姑娘哭哭啼啼太吵了。”
想起她之前说的话,脸加耳朵“腾”地红起来,别别扭扭不敢看他,“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她说要给我生三个孩子。”
陆夕惜羞得想用脚趾抠个地缝钻进去,“我去叫医生。”
医生来检查过,无碍后她松了口气。
顾晨慷身体还很虚弱,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只是握着陆夕惜的手却没有松开。
她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现下他脱离危险,她陡然松了口气,他的大手给了她安全感,很快就趴在他床边也睡着了。
“惜惜?”姑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进病房,院子里栀子花的香味儿浓郁又霸道。她打了个激灵,猛地转向床上,顾晨慷已经醒来,笑着看她。
舒了口气,才发现爷爷、妈妈、姑姑以及连夜从景城赶回来的顾爸顾妈都在,眼神若有似无瞟过他俩紧握的手。
想挣脱却被他拉住,她红着脸瞪他一眼,他却一脸委屈又无辜,“麻了。”
“那个,既然没事,我们就先回家了。辛苦惜惜了。”众人放下带来的早餐,瞬间房间内变得空空荡荡。
“都走了,放开吧,我喂你吃饭。”她有点恼怒,白了他一眼。
睡了半晚上,他力气恢复不少,抓起她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任性闭上眼,“不想吃,要睡觉。”
那盅鸡汤顾晨慷喝的少,家庭医生及时做了初步处理,实验室的解药也是配好的,是以并不太严重,几天后做过各项检查无碍就出院回家了。
陆老爷子因妻子去世早,对陆枫多有亏欠,替他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但他如今轻信外人竟然要害自家人,还连累到顾晨慷,愚蠢狠毒至此,别说他容不下,顾家人也不会放过他。
想起来他就一阵后怕,若是陆夕惜喝了汤,以她的小身板未必能熬得过来。自己呕心沥血养大的孩子,他心疼得紧,于是出事第二天就发了公告,狠心与陆枫断绝父子关系,更是在顾晨慷出院后,就办理了股份转让手续。
外界一片哗然,陆夕惜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女首富,nai昔们扬眉吐气,预谋着要拿叶念枫私生子身份做文章的人却傻眼了。
郭勇征因为侵权《秋夜异闻录》被诉讼成功,接着其他被侵权的编剧和剧组蜂拥而上起诉,一时间战战兢兢应接不暇,哪有时间再去理会秦宏伟的交代,手里的通稿直接压在了箱底。
于是秦宏伟砸了好几个花瓶,被几个儿女抱住,秦家已经负债累累,再砸家里就没东西了。
他气汹汹进了书房,想起叶婉莹和叶念枫这两只废棋,不甘心就这么丢掉,总得再压榨出点油水来。
他冷笑一声,自信满满拨通了叶婉莹的电话。
叶婉莹可是对自己言听计从,当年他境况那么糟糕,她都愿意委身给陆枫给自己争取机会,就连陆老爷子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