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邹影神清气爽地从客房走了出来。
前几日因为妄议狐仙而被赶到偏房的苏晓则迟迟不见人影,直到整个赵府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前厅,苏晓才姗姗来迟,面色冷淡地走了进来。
赵老太爷老眼昏花,不太认人,见状什么也没说。
倒是急不可耐想要找他“狐仙哥哥”的小少爷蹙着眉不快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苏晓垂眸冷淡地回道:“昨夜睡迟了。”
那小少爷闻言一愣,要知道从苏晓嫁给他以来哪天不是低眉顺眼的,何曾有过这种冷淡的时候?
当即他便有点受不住了,甚至一时都忘了他的“狐仙哥哥”,张嘴便要呵责苏晓。
邹影站旁边看出来了他的用意,见状开口道:“小少爷,既然少夫人已经来了,那便开始吧。再迟一点恐怕狐仙便等烦了。”
那小少爷闻言这才想起来了今天最要紧的事,随即慌张地应道:“好好好,大师请。”
苏晓闻言终于给了这帮人一个眼神,他倒是想看看邹影当着他的面能找出个什么狐仙来。
然而还没等到邹影动手,苏晓一抬头便发现,当自己瞟见邹影人模人样的背影时几乎是立刻就来了气。
邹影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随即侧了侧头,对上了那小狐狸不善的眼神。
但即便他这样看着自己,邹影还是有点拿不准他是否还记得昨天晚上梦里面的事情,毕竟这小狐狸从看见自己第一眼开始就是这副样子,要说是因为昨晚的事才对自己露出不快的神态似乎也说不过去。
实际上苏晓不仅清晰地记得昨天晚上的梦,而且还因为那个梦起迟了。
大多数人做梦基本上分为第一视角和第二视角,狐妖也不例外。
有人做春梦是亲身经历,而有的人则是被迫观看自己跟别的什么人翻云覆雨。
倘若苏晓昨天晚上经历的是第二场那还好说,他还能麻痹自己一下,然而实际上他却是实打实地跟那道貌岸然的假和尚来了一场,甚至他到现在还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被他扯着尾巴cao哭的。
想到这里苏晓的目光不由得更愤怒了,他昨晚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满脑子就一句话:“睡了那个假和尚。”
然后他便如同八辈子没见过男人的荡妇一般用尽了浑身解数想要去勾引那狗男人,然而那狗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情绪,反而游刃有余地把他从里到外cao了个透。
他甚至还有一丝印象,那场荒诞的性事到了最后,这狗男人身上还挂着衣服,而他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尾巴都被自己流出来的水打shi了一片。
苏晓自然不可能傻到以为那就是一个梦,他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梦,但至少还是知道自己有入别人梦的能力的。
那个狗和尚就更不用说了,苏晓之所以总头到位只敢跟邹影横眉瞪眼而不敢跟他真的动手,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小狐狸年龄小本事也不大,但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他自从见那和尚第一面便知道这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不是他这种刚刚学会化形的乡野狐狸Jing能惹的。
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看着只要把恩公这一世熬死,或者让恩公把他直接给休了,两人的因果便总算结束了,然而就在此时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个深不可测的假和尚,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邹影看着那小狐狸一副要把自己吃了的样子心下好笑,又想到他昨天晚上哭到打摆子却还要硬着嘴皮子说今晚还来的样子,不由得在心底泛起了另外一种感觉。
他们俩一个神色愠怒,一个神色放松,赵家小公子站在旁边见了下意识在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快,但当务之急是找他的狐仙哥哥,于是他强行压下心底的不适,尊敬地对邹影道:“大师,可以开始了吗?”
邹影收回视线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赵家给他布置的法坛走去。
苏晓没听说哪个修为高深的圣僧做法还要搞法坛的,这分明就是道家的做法。
这假和尚既不剃度也不拿木鱼,就在手上带着一串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念珠,做法还要布施法坛,整个一儒释道三家的混合体,怎么看怎么像骗子。
然而他身体内的修为却是真实存在的,以苏晓不足百年的修为和阅历,便是他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只能皱着眉跟着赵家的其他人走到了那个“法坛”处,打算看邹影怎么演。
只见邹影一言不发地坐在法坛中央,周围的众赵家人皆屏气凝神,随即他缓缓合上了眼,手里捻着他的那串念珠不知道念念有词地说了什么。
众人只觉得周身原本刮着的春风突然便停了,而周围的虫鸟之声也仿佛消失了一般,青天白日之下,这个聚集了众人的院子里居然万籁俱寂。
寻常之人只觉得诡异,而苏晓则是清晰地感觉到有一种恐怖且神秘的力量笼罩在自己的身上,他就像突然回到了小时候一样,被猎人无情且巨大的眸子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