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大雨将屋内衬得格外温暖。
段临远头上盖着温暖软和的毛巾,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nai,宛如一条淋了雨的小狗般垂着头坐在凳子上。
他跟杯里的牛nai对视了良久,直到热牛nai的温度下降了几分,他才端起来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口。
段临远在心底愤愤于江茗还把他当小孩,但他嘴上还是乖乖地把剩下的半杯给喝完了。
江茗的家和去年过年的时候没什么差别,还是那么井井有条并且充满了生活气息。
段临远一边喝nai一边打量着周围的装潢,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看什么呢?”江茗换好了睡衣从卧室内走出来,一眼就看见这个小兔崽子眼睛到处乱转。
段临远被他吓了一跳,差点被牛nai呛到。
江茗对他这个病号相当冷漠,语气淡淡道:“嘴里的东西要是喷出来了,你马上给我滚蛋。”
为着他这句话,段临远硬生生将那口牛nai咽了下去,头上的毛巾为此差点落到地上,他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才没让这桩惨案发生。
江茗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不过很快这丝笑意便被他给收敛了。
“国奖,北中今年的第一个保送生。”江茗靠在沙发上,缓缓报着段临远最近一年得到的名号,“听说你混得不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状元郎衣锦还乡的日子吧,怎么有空来我家楼下淋雨了?”
他说话向来是这副夹枪带棒的样子,自从段临远认识他之后就没听他好好说过几句话。
不过段临远这种热血上头的男高中生就治他这种不会好好说话的人。
“你跟他分了?”段临远单刀直入道,说完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江茗脸色一僵,随即恢复了冷漠,语气淡淡道:“你淋成落汤鸡就是为了问这个?”
“废话,要不还能为什么?”段临远匪夷所思道,“你不会还没跟他分吧?我听张博晨说,他那个小三都找到我们学校了,你但凡是个男......”
人字还没出口,便被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的江茗打断道:“没分,满意了?”
段临远霎时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都把你工作给闹没了你居然不分?!你图他什么啊?!”
“小孩子。”江茗哼了一声,带着些成年人特有的不屑,“你懂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世界上哪有如意的事情。”
段临远好像听到了什么谬论,死死地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江茗好像被他烫到了一样,抿了抿唇转过了头:“行了,你要是擦好了就赶紧滚蛋,门口有伞,恕不......”
“远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段临远便皱着眉斩钉截铁道:“你才是一直活在自己痴心妄想的梦里面。”
“你说什么?”江茗瞳孔骤缩,蓦然回过了头。
“你方才说的那通屁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段临远把杯子往桌上上一磕,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随即他抓着自己的头上的毛巾便站了起来,看着江茗的眼睛重复道,“你才是幼稚的小孩,幼稚到妄想一个出轨的人会回头,幼稚到为了一个垃圾放下你的自尊......”
江茗好似被戳到了什么痛处,戴在脸上的面具骤然崩裂,整个人再也无法保持方才的冷淡。
“闭嘴!”他厉声呵斥道,说着抬起手向段临远扇去,然而一年的时间过去,两人的身材已经产生了不小的差距。
段临远轻而易举地接下了他挥过来的巴掌,轻轻一拧便将他的手臂掰到了身后。
“你!”江茗被他没轻没重地挤到了墙角,整个人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一时间又惊又气,完全不知道这小子半年里吃什么了长得这么高。
“我听说,你跟你那个垃圾桶里捡来的男友是青梅竹马?”段临远垂眸看着他,语气危险地问道。
“关你屁事,松手!”江茗咬牙切齿道。
“哦,那看来应该是我说对了。”段临远嗤笑了一声,“我还听说,你小时候家境不好,后来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脱离原生家庭。嗯,让我猜猜。你那个男朋友的家境应该不错,所以你后来出国读书,应该有他的支持吧?”
江茗瞳孔骤缩,没想到他会猜的这么准,一时间连反抗都忘了。
看他这副样子段临远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暗暗咬牙,压下了心头翻江倒海的酸味,面上继续道:“看来我猜对了,那么你之所以对他这么死心塌地,是不是因为感觉他才是你人生中唯一的光?”
心事被接连不断地戳破,江茗咬着下唇不愿回答,侧头不愿意看他。
段临远低下头凑到了他耳边:“现在发现光熄灭的感觉如何啊,江老师?”
和别的学生不一样,段临远很少称呼江茗为老师,一般都是直呼其名,生气的时候更是连名字都不叫,眼下他罕见地叫出了“老师”二字,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敬意,反而充满了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