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
绝渡将手上的IPAD丢到茶几上,神色冷漠地看向凌风:“你是不是总喜欢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
凌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神色一怔。
他垂眸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又有些茫然地抬起脑袋,Jing致的脸上挂着“我不理解”的神色。
绝渡的声音又冷了几度:“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但凡被人欺负,只要我没有特别阻止,都允许你出手。”
让他信任主人,不准无故揣测主人,他扭头便忘了;
允许他向自己提出更多要求,他也非得等到被刺激了才想起来;
现在在外头又被别人欺负了,还是记不起自己曾跟他说的话。
越想心里的怒火越旺,绝渡瞪了他一眼:“是不是以后我每下一个指令,都要让你用特别的方式写下来,你才能牢牢记到脑子里去。”
“……什么特别的方式?”看着眼前主人充满危险的神情,凌风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绝渡的嘴角微微扬起,勾出一抹冷笑:“比如现在让你用后面夹着笔,把我的命令一字一句写出来。”
“……”
凌风在脑海里飞速模拟了画面,瞬间头皮发麻,在绝渡的怀里露出了讨饶的表情:“主人,凌风知错了,以后凌风一定牢牢记住您的命令,一句,不,半句都不会忘。”
他露出极为诚恳的神情,只差没抬起手来对天立誓。
绝渡Yin沉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认错得到半分缓解。
“但是……”
凌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绝渡脸上的神态变化,斟酌了几秒后,才缓缓地为自己解释道:“我并不是忘记您的命令。一开始我提出要杀他们,是在我情绪被挑起的情况下一时冲动说出来的。”
那位隶属“黑鹰”的魁梧男人说的话,在当时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刺激,让他在那时有了“自己只是一具毫无权力的傀儡”的愤怒感。
所以在听到对方说到处置这些人要经过主人,甚至还得通知肖即后才能决定时,他脾气一上脑便将话语脱口而出。
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激动了。
“吴嘉凉激我时,我确实对他动了杀心。可是,我也很清楚,吴嘉凉只是在激我杀了他,让这件事的进一步调查终止在我开枪的那一刻。”
吴嘉凉那一番话,如同一颗颗石头投入原本平静的湖面,让他的心绪泛起不小的涟漪。
若他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在那一刻他真的会直接拿起枪崩了他。
可他不是。
他偏偏是主人父亲手里的人。
愤怒归愤怒,她却不至于让这股情绪淹没了理性。
“主人,我觉得背后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凌风神色越发认真地看着绝渡,“虽说吴嘉凉是东方……是您父亲的人,但我觉得您父亲不至于真的如此公然在明面上跟您过不去。”
他只是一个奴隶罢了。
且不说他目前手上还没有任何一点实权,就算东方诚真的觉得自己儿子宠奴过度,也不至于着急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派出的还是这样半吊子的人。
绝渡神色复杂地睇了他一眼:“他是真的想杀了你。”
“……”凌风抿唇,默了默,微微蹙起眉宇,有些不解,“我不记得有做过什么事碍了您父亲的眼。”
绝渡笑了笑:“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很碍眼了。在他眼里,你跟‘红颜祸水’没有什么区别。”
“……”
看着凌风无语的神色,绝渡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东方诚确实只是个幌子,只是为了陷害他,杀你,在外界制造父子不合的舆论,借此掀起一番波浪而已。只是那人目前在逃亡,手上一时拿不出太好的牌,只能派出个吴嘉凉来当牺牲品。”
曾经坐过家主位的人,不至于冲动糊涂到在外头公然与亲儿子站在对立面。
听着绝渡淡淡的阐述,凌风神色有些惊讶:“您已经查清楚了?”
绝渡微微颔首:“吴嘉凉从他哥哥死后,就投靠了我二叔东方柏。东方柏前段时间叛变,甚至不惜假死逃出海外,我的人一直盯着吴嘉凉。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着急,草率地便动了手。”
“……”凌风抿着唇沉默。
也就是说,他的主人早早便掌握了所有信息,根本不需要将吴嘉凉等一众人拎回来。
“早知道那会就直接开枪崩了他。”凌风皱皱鼻子,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声。
他现在想起吴嘉放那一番话,都还不爽得很。
绝渡被凌风这番话惹得低笑了两声。
他捏了捏凌风的脸颊,推着他的腰腹示意他起身:“走吧。”
凌风乖乖地依着绝渡的力道站起身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主人:“去哪里?”
“去满足你的念想。”
绝渡自然而然地抓着凌风的手腕,迈开步子便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