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绝渡的话,凌风的心脏缓缓揪紧,唇瓣抿成倔强的弧度。
莫楚楚那一番话,毫无疑问在凌风心底产生了影响。
他不在乎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什么身份和模样,也不在乎外人对自己的评价,但他却不能忽视自己成为主人拖油瓶的可能性。
是安于现状,听命令行事;还是打破安逸,试着向主人申请放手一搏?
在傍晚那会莫楚楚和主人离开后,他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思索了许久。
继续跟在主人身边做一个听从命令的助理和奴隶,他也许能拥有长时间来自主人的宠溺,享受安逸,却可能会在未来渐渐在这份安宁中失去本就不强的竞争力,被更多高能力者取代;
若是向主人请求更多的权力和自由,请求将自己放在与肖即同等的位置上,他可能会面临来自主人的猜忌、发怒及不满,退一万步讲,倘若主人应允,他的主人背后还在虎视眈眈的家族分支甚至是东方诚,都可能咬着这一点制造麻烦……
凌风将所有的后果在脑海里模拟考量了一遍。
理智与现实告诉他,当前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安于现状。
他甚至已经在心底做好了这个决定,然后便收到了主人的短信。
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听从指令乖乖从地下车库离开。
这是对他此时而言最好的选择。
可理智归理智,他只犹疑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按捺不住越发焦躁的情绪,选择违背命令去见了白昕芸。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去见她,究竟是为了主人,还是为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
他以为自己早就对原生家庭心灰意冷了。
可终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见了白昕芸后,他抱着已经下好的决心,乖乖准备认错受罚。可昂头见到主人的那一瞬间,那本就动摇的决心开始破碎,不消几秒便被完全颠覆。
他想试一试。
哪怕因此可能会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与默契消弭,他也想试一试。
“主人。”
思及此,凌风一双黑眸渐渐坚定,昂着Jing致的脸蛋神色认真地迎上绝渡沉冷Yin鹜的视线,毫无退缩之意:“凌风不想成为您的累赘,不想躲在您身后只能为您分担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更不想真的成为一个白白占着‘贴身助理’的位置却只会做杂事的奴隶,凌风也可以保护您,在您的工作上、家族事务上、日常生活里为您分忧,排除困难。”
一边说着,凌风一边轻轻挣脱了绝渡渐渐松动的桎梏,跪着后退了一步,朝着绝渡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拜礼。
他的双手还紧紧捧着那盛着水的玻璃杯,跟随着他跪拜的动作一起落到了地毯上。
他的声音闷闷地继续传出:“求您相信凌风这一回,给予凌风更多的权力,凌风可以为您做到更多,一个月内,凌风可以用行动证明,堵住所有人的嘴。”
“若是一个月内,凌风无法达到您预期的能力高度,凌风从此会认清自己,绝不再提此事!凌风绝不会背叛您,请您给凌风一次机会!”
听着凌风越发坚定毫无迟疑的话,绝渡原本蹙起的眉宇渐渐松开,到最后已经如同嘴角的变化般,转换成了微微扬起的弧度。
他没有料到会从这个在他面前总是习惯瞻前顾后的奴隶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诧异过后Yin鹜的神情消缓了些许。
但一想到他竟胆大妄为到公然违背自己的命令擅自做主去见白昕芸,绝渡心里就高兴不起来。
他冷哼了一声,那满是不悦的语气让保持着跪拜姿势的凌风浑身一僵。
绝渡注视着他,许久都未曾再开口。
凌风则一直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主人的下文。
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两人沉默相对的画面。
“为什么去见白昕芸?”半晌之后,头顶传来主人低沉的声音。
“我要听实话,半句掺假都不能有。”绝渡深邃如夜的黑眸锁定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奴隶身上,声音幽冷,“究竟是你的私心更重些,还是真如你刚刚所说,是为了莫楚楚那番话?”
凌风的身体rou眼可见地僵直了起来,唇边隐隐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的主人果真是敏锐极了,连半分漏洞都没有放过。
他刻意避重就轻地略过这个点,却还是被绝渡单独拎出来重点提问。
“抬头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给凌风更多思考的时间,绝渡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
凌风应声直起身子,双手依旧下意识地捧着那已经被双方遗忘的可怜杯子,昂起脑袋看向重新靠坐在沙发背上面无表情注视着他的主人,神色僵硬,眉眼间隐隐露出几分不安。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诚实地摇了摇头:“主人,凌风自己也不清楚。”
他抿了抿唇,随即露出了一抹淡淡苦涩的笑:“凌风原本以为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