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索性邀约着绝渡一同前往公共席位上落座交谈。
绝渡自然是没有拒绝,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凌风自然也是全程跟随。
绝渡落座在单人沙发上,凌风便如同方才一般屈膝跪在他的脚边。他的眼眸余光飞快从公共席位上其他同样跪着的奴隶身上一扫而过,然后不自觉地抿起唇,保持着挺直的标准跪姿。
绝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从凌风略显僵硬的肩膀上读出了几分紧张情绪,他的嘴角泄出几分笑意。
漫不经心的跟身边的人交谈着,绝渡大半的注意力都落在脚边跪着的小狐狸身上。
若是以往正常时候,在这种人多热闹的情况下,凌风大多数都会安静沉默地或跪或候在一旁,不轻易出声,也不轻易动作,安分地等待着来自主人的指令。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在瞥见自家小奴隶主动探起身子膝行去公共茶几上,为他准备酒水,用小碟备好水果,甚至用干净的银色叉子插起水果送到他嘴边时,绝渡嘴边勾起的笑意更深了些,睇了一眼脸色微红紧抿着唇的奴隶,张嘴咬下水果。
转眼,他又看见连耳根都红了的小狐狸伸出他那毛茸茸的爪子,极为主动殷勤地为他锤起大腿来,动作轻缓适度,却锤得绝渡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是刚刚阿铭的出现让他产生了危机感,还是现在跪了一圈的这群显然非常成熟的奴隶让他产生了较劲的心理?
“你今晚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啊。”
坐在身侧的人轻易察觉到了绝渡的情绪变化,他转眸瞥了一眼正跪在绝渡脚边低眸为主子按摩大腿的奴隶,又看了看自己脚边正在认真为自己切牛排的奴隶,想了一圈也没明白身边这位情绪甚少表露于表的好友为什么忽然这么开心。于是他好奇地凑了过去:“为什么这么开心?你在宴会上看上其他什么优质奴隶了?还是今晚拍卖会上有你特别想要的东西?”
听到第二句的时候,绝渡看到自己脚边的小狐狸动作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他眼眸里的笑意更深,目光缓缓转到身旁的人身上:“不能是因为奴隶表现好开心?”
闻言,身旁的人又将目光落到了凌风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后,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解了:“这不是天天跟在你身边的私奴?我们这群人第一次见到被惊艳到是应该的,你这天天见的有啥值得开心的?给你端个水果锤个腿你就开心了?你的要求啥时候这么低了?这奴隶以前没给你捶过腿?”
绝渡单手支着脸,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确实没有。”
身侧的朋友:“?”
凌风:“……”
宴会还没结束时,绝渡便带着凌风回了三楼专门给他们备好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凌风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本僵硬的肩膀和脊背顿时放松了下来。
“这就放松了?”绝渡坐在沙发上笑着看他,“刚刚那一副如临大敌的认真模样,原来是装给别人看的?”
凌风抿了抿唇,似乎对“装”这个字眼不是很认同。他默了默,随即依旧保持着娇软的嗓音轻轻地应道:“奴隶没有装,只是担心丢了您的脸。”
绝渡揉了揉他的脑袋:“请求我相信你的能力时到时充满自信,今晚见了一溜的奴隶却反倒不自信起来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凌风:“……”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是基于清楚的自我认知,但作为奴隶……他为什么要在做奴隶这件事情上有自信?
“所以,你刚刚那么殷勤,是吃了阿铭的醋,还是忽然有了危机感?”
还没来得及回答绝渡的上一段话,下一个问话便紧接着抛了过来。凌风默了默,重新昂起头来,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都有。”
他鲜少会有跟奴隶作比较的心态,甚至在今夜以前,他遇到形形色色有主的奴隶,也从未有过要与之相较的念头。
可今晚,这样的念头偏偏在心底骤然萌芽并成长了。
特别是在看见那位叫“阿铭”的奴隶后。那同样有些清冷的气质,姣好精致的五官,轻而软的举止,无一不在凌风脑里敲响了警钟。
他忽然就介意起来了。
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想法。
能站在主人身边的奴隶,好像不是他也可以。这个位置,好像是可以有其他更好的奴隶来取代的。
绝渡继续问他:“你觉得这些奴隶比你优秀,怕我丢掉你?”
凌风又歪着脑袋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
他似乎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无论是刚刚,还是现在。
但若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心底的介意又从何而来?
凌风微微蹙了蹙眉,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困惑。
半晌后,他勉强地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回答:“若是按正常的奴隶标准严格要求的话,凌风其实并不能达到您的标准。”
就像那位阿铭一样,进退得当,气质清冷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