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完没了地下,浇灭了稀疏的虫鸣,衬得庭院愈发安静。风拂过枯萎的竹林,掀开幢幢帷帐,吹得赵鹤鸣打了个寒噤,拥紧了身上的chao衾。
太冷了。
赵家落败得太快,偌大的赵宅只剩他一人,一日更比一日冷。雕梁画栋久未打理,已经爬上了粘稠的绿苔。氤氲的shi气剥下粉白的墙皮,露出糟烂的内胚来。
鼻尖萦绕着腐朽的chao味,赵鹤鸣再也睡不着了。他趿拉着拖鞋下床开灯,摇摇欲坠的吊灯闪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蜡烛放哪了?”今日有客人造访,总不能太过寒酸。客人……他看着跳动的火苗,茫然地回忆着,客人是哪位来的?
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但却不觉焦虑,反而生出一种诡秘的从容来。门外传来清脆的铃声,人竟已经到了。
来不及多想,他随意披上件外套下了楼。青石板倒映着灰蒙蒙的雨云,赵鹤鸣踏碎了云上的涟漪,撑着伞跑过枯白的竹林。
竹林尽头是一座颓圮的宗祠,面目皴裂的观音端坐窗前,左手拈花,右眼流下一道泛黄的雨痕。
离大门越来越近,赵鹤鸣终于看清了这位来客。“小鹤,我来了。”
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高大俊朗,一双眼睛多情缱绻,让人看了就不忍苛责。他怀里抱着一捧丁香枝,隔着门冲他笑。
这一笑他便想起来了,怎么会忘呢?是陆霜明啊。
赵鹤鸣推开生锈的铁门,踮起脚为他打伞:“快进来吧,一路上辛苦了。”
陆霜明随他一路行至二楼,潇潇暮雨沾shi了两人肩膀,赵鹤鸣却觉得心头暖烘烘的。一进门他又点上了两根蜡烛,但屋内依旧不明亮。
陆霜明把丁香插在阳台的花瓶中,倚在沙发上看他为自己泡茶。
“纪叔叔最近还好么?”赵鹤鸣抬眸问道。
“好得很,他最喜欢给学生上课了,每天去学校像打了鸡血一样。”
“那就好……忠哥和季德呢?”
“他们俩终于不折腾了,听说过两个月还要办婚礼。”
赵鹤鸣心不在焉地把茶水洒在了杯外:“那可真是好事。”
陆霜明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后,语气说不出的委屈:“你怎么不问问我啊?”
赵鹤鸣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小声问道:“那你呢?”陆霜明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茶,皱着眉撒娇:“太苦了……你尝尝?”说罢便扳过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赵鹤鸣这次真的被烫到了,娇嫩的舌经不住这样肆无忌惮地咬舐,他退无可退,只能在他怀中辗转。
庭院里的灯陆陆续续亮起,昏黄的光铺陈在窗前,照亮了两个人的脸。赵鹤鸣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今夕是何夕。
事败已经三年了,他一直被软禁在北山园的赵宅里,上面谅他罪不至死,允许陆霜明每月来探望他一次。除了每月的十五日,他天天都在昏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些不甘和渴望。
欲望和春雨一样chaoshi,陆霜明的喘息像蛇尾一样缠上了他,他们不知何时滚进了被衾深处,陆霜明轻而易举地解开了他层层叠叠的外衣,手掌顺着他骨节分明的脊背一路向下。
赵鹤鸣的头发在这三年里长到了齐腰处,此时铺满了竹榻,像一袭流光的黑缎。陆霜明挑起一缕在唇边吻了吻:“除了睡觉每天还做些什么?下次给你带些书来解闷?”
赵鹤鸣难耐地撸动着Yinjing,微仰起头冲他笑:“你低下头,我悄悄告诉你。”
陆霜明挑了挑眉,不顾他挣扎,俯下身粗鲁地顶进后xue:“快说。”
赵鹤鸣皱着眉闷哼了一声,拽着陆霜明的手抚上了自己胸前,眼里是明目张胆的勾引:“自慰啊,书就算了,春宫图可以,我就打算在欲海里溺死了。”
陆霜明抽下他的腰带,缠在他的眼睛上:“怪不得哪里都shi哒哒的,原来无时无刻不在发情,春宫图就算了,还是抑制剂实用些。”
床帏无风自动,赵鹤鸣的呻yin像瘀滞的春水,陆霜明的怀抱shi而暖,很快就把他捂热了。
赵鹤鸣被他按在被褥深处顶撞,月白的睡衣推上了肩,光裸的背沁着暖光,被陆霜明咬得青青紫紫。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赵鹤鸣不安地挣动了一下。陆霜明把他压在怀里挞伐,敷衍地安抚道:“是风吹倒了瓶子,没事。”
赵鹤鸣侧着脸轻喘,深灰色的布条蒙住了他小半张脸,本来有些苍白的唇被陆霜明吻得红艳濡shi。他难耐地夹紧身后的硬物,放浪地扭腰低叫,每月只一次怎么够,年轻的情人恨不得天天在一处厮磨。
一双粗粝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腰,轻佻地在他tun尖游走起来,赵鹤鸣有些疑惑地回头,却被陆霜明强硬地按回了枕上:“别分心啊宝贝。”
赵鹤鸣不安地拧动着,身上愈发烧了起来,刚才陆霜明摸得他酥酥痒痒,勾得他想要更多。
“你什么时候长了茧子?”
陆霜明伸了两根手指扩张他本就拥挤的后xue,无辜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