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叫李誉诚。礼堂停电是老毛病了,估计原因和上次差不多,我来看看。”
赵鹤鸣有些迟疑:“谢谢你,但线路年久失修还是有些危险,让维修师傅来吧。”
李誉诚指了指礼堂的安全柜,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学长不用这么麻烦,安全柜里常年备着应急处理工具,上次我也是用这些东西修好的,只是一点小问题。”
赵鹤鸣觉得他似乎比一年前开朗了不少,起码能直视人的眼睛说话了:“那就麻烦你了,千万要量力而行,如果这次的故障太复杂,我们就等师傅来再说。”
李誉诚点了点头,打开安全柜的门,拎着箱子走到了昏暗的后台。
赵鹤鸣隐约有些不放心,他让两个保镖去排查有没有可疑人员,留了一个人和自己去了后台。
李誉诚蹲在电箱前面,低着头一项项排查故障:“快一年没见过您了,没想到能在讲座上碰见,我和您也算挺有缘的。”
赵鹤鸣观时刻注意着前面的动向,听他主动和自己搭话,也认真地回道:“是啊,我这一年事情太多,很久没回学校了。怎么样,大学生活过得如何?”
李誉诚拧了拧松动的螺丝,额角隐隐有汗:“比我想象中好,我从小就不太会和人打交道,算是典型的社恐吧。幸亏遇到了霜明哥,他让我知道踏出第一步没有那么难。”
赵鹤鸣轻声笑了:“陆霜明啊,的确,我也是认识了他,才知道人与人之间可以这样交往。”
李誉诚有些遗憾地低下头:“我一直都不明白霜明学长为什么要退学……他那么优秀,真是太可惜了。”
赵鹤鸣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正在尽力组织说辞,就听到了通讯器的提示声。
“喂,你大声些……场内检测有五把枪支?”赵鹤鸣暗道一声糟糕,这次恐怕被启东的人事先埋伏了,这么快他们就狗急跳墙了么?
“先让安保紧急疏散学生,通知高特局多派些人手赶过来。”
他转头对一脸茫然的李誉诚说:“誉诚别忙了,赶紧跟大家一块走。”
李誉诚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油污,着急地在身上抹了抹,他有些颤抖地望过来,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出什么事了学长?”
赵鹤鸣莫名想起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陆霜明,脏兮兮的小朋友抬头抓住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睁着大眼睛:“哥哥……可以陪我说说话吗?我不是小偷。”
远处一声枪响打破了赵鹤鸣一瞬的晃神,保镖拦在他身前举起枪,赵鹤鸣一把拽起蹲在地上的李誉诚:“小书呆子,跟紧我!”
李誉诚的眼镜掉到了地上:“学长,我眼镜!我看不清楚了……对不起……”
之前的开朗只是照猫画虎学出来的姿态,他紧张地蹲下摸地上的眼镜。赵鹤鸣不能再耽误时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我扶着你,我们快撤。”
李誉诚点了点头,嘴唇不住地颤抖:“谢谢学长,对不起我又添麻烦了。”
三个人小心地挪向不远处的逃生通道,礼堂内充斥着学生不安的叫喊,灰白的硝烟在礼堂内飘散,赵鹤鸣根本看不到开枪的到底是谁。
他腾出一只手回拨通讯器:“人找没找到?校方安保怎么还没把学生全接走,做事效率怎么……”
“赵检!”
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难以忍受的剧痛碾过神经,他狠狠咬住了嘴唇才没有叫出声。
视线仿佛在一瞬间变模糊了,倒在地上之前,他看到了同样跌坐在地上的李誉诚。
李誉诚被枪的后坐力掀翻,腿上多了几个保镖打出来的弹孔。
腰间的血像水一样哗哗流着,赵鹤鸣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留活口,带回去审……”
他已经看不清李誉诚偏执又痛快的神色了,只听他反反复复地说:“婊子……你这个婊子!要不是因为你,霜明学长也不会被军方囚禁……”
赵鹤鸣咬着牙给齐相留了个语音讯息:“父亲,我在A大遇袭了,是启东策反了我以前认识的人,提醒大家都小心行事。立即封锁A大,在场的学生都要逐一排查,但不要吓到他……们……”
太痛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枪伤,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痛。赵鹤鸣趟在冰凉的地上用力地喘气,胸腔里的杂音像沙漠里的风滚过走石。
另外两个保镖带回了医疗器材,就地给赵鹤鸣消毒止血。可李誉诚几乎是贴着他左腹开的枪,距离太近了,汩汩的血在他身下汇成了一片小小的湖泊。
“你过来……”赵鹤鸣身上的白衬衫被染成了血红色,脸白得像纸,但依旧目光如炬。李誉诚被他看得不寒而栗。
保镖把李誉诚押到赵鹤鸣跟前,他始终梗着脖子,倔强又怨恨地看着赵鹤鸣。
赵鹤鸣伸出手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近:“你做这些事是为了陆霜明吗?”
李誉诚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不配么?是啊,和你比我当然不配。你从来没掉进过深渊,你不知道有一个人拉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