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殷怀霜,碾碎他的肩骨!”
离开前,殷傅远闻得身后一阵刀剑刺入血rou的声响,他森冷一笑,不曾回头。
所以,殷傅远亦不曾看见,被他留下的身着成兴王麾下统一铁甲的士兵中,忽有数十人暴起,将刀剑刺向“同僚”,混乱立起。
而苏府众人,趁乱被那些人妥帖护住。
不久,苏太守与徐都督带着人马赶到,一翻交战后,控制住扬城形势,遂又带兵前往城外。
……
殷傅远追得不紧,一路有意识地放松追赶,又在眼见马车要逃掉得紧要关头赶上,击垮对方的心理,慢慢将殷怀霜所在是马车逼往一个方向,一个他安排好的绝境。
殊不知捕猎人,也可能成为猎物。
城外西岭坡,载着殷怀霜的马车车轮蓦地一个咯噔,继而马车不稳地向一边倒去,驾车人勉强控制马儿稳住,但马儿已失控向坡下跑去,跑入密林。
殷傅远略一皱眉,便带人追上去,而那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散架的马车出乎意料的坚强,待马车停下,不知不觉间距离殷傅远定下的方向已经有些远了。
扬城外一边为上清河,一边多矮山,不远的距离因山道崎岖也会显得遥远起来。
殷傅远察觉不对,抬手以手势示意戒备,身.下马儿却突然慌张地抬起马蹄。瞬时间,密林内簌簌声响,似乎各个方向都有人冒出,那些人并不恋战,得手及退。
短短时间,殷傅远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自殷怀霜命肖烨传信给威平军加快行军速度,威平军分出一千轻骑轻装快行,连夜行军,于今夜子时到达扬城外五十里。
但还太远,迫不得已,殷怀霜方以身涉险,拖延时间,同时引殷傅远至城外威平军埋伏好的地方。不巧,殷傅远也有同样的心思,只是中途与他所料的多出点意外。
事情比殷怀霜所想的更为顺利,密林里早已埋伏好威平军。而十里地之外,殷傅远所留的四千驻军全然未察此处危机,待他们察觉……
殷怀霜望向远处以长剑支撑跪地的殷傅远。
殷傅远肩部血晕成一团,冷汗渗出,他的肩伤裂开了。殷傅远更加无力抵挡,他的下属拼死要送他逃脱,却最终无法迈出密林一步。
密林是殷怀霜为殷傅远定下的埋骨地。
53. 深深处5 终
红霞渐升, 天边一抹鱼肚白,嶙峋树枝笔挺立着,犹如锋锐寒剑。鸟儿扑扇翅膀飞离,不知过去多久, 密林里安静下来, 偶一只大胆的鸟儿飞落在高高梢头, 俯视下方暗红的土壤。
在一片暗沉与不详的色彩中, 雪白的白影尤为突出。
身着贴近泥土颜色衣衫的人们来来往往,清理倒下的尸身。
殷怀霜除了肩头沾上的血色,鞋面贴着鞋底的一圈污泥,一身整洁衣裳几乎看不出从泥地厮杀圈里走过的痕迹——若不去看他难看的面色。
殷怀霜身体晃了晃,退后两步, 手扶住车壁。马车一边轮子脱出, 支棱在地上,反有几分稳固。
殷怀霜握拳抵唇,一阵低咳,本就苍白的面色显出些干枯的疲色。一夜未眠, 受冷受累,殷怀霜是真的有些受不住。
他肩膀颤动,牵动衣衫上干涸的血迹,那块布料似乎变得格外硬。
殷怀霜余光瞥见,乌黑眼睫眨了两下。
那是片刻前从殷傅远那儿沾上的血。
殷傅远假意受降, 被押到殷怀霜面前, 却在下一刻暴起伤人。未及他再动作,身后大刀径直砍下他的头颅。
殷怀霜从没想过要接受殷傅远的投降。
有将士过来向殷怀霜禀报伤亡情况,手中提着用衣衫包裹的头颅。
殷怀霜沉默听完,吩咐道:“安排好伤者, 回城,将这个交给徐都督。”
马车毁了,殷怀霜休息片刻,待恢复些力气,方骑马回城。
洛家门前,四个家丁手提水桶,冲洗着门前的血污,经过一夜,地面上烧灼与暗褐的痕迹仿佛深深刻入地面。
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站在最外侧的家丁闻声看去,下一瞬一惊,撒腿朝大门内跑去,边跑边喊,“姑爷回来了!”
彼时洛桑正在秋荣堂,一个被收拾出来安置伤者的地方,昨日受轻伤的伤者暂时都被安置在那。
王大夫扶住一个伤者的肩,朝洛桑使眼色。
洛桑会意地露出一个温良的笑,受伤的家丁怔怔愣住。
洛桑问:“我记得你是叫阿伍吧。”
“对,对。”
“你家中还有四个兄弟。”
家丁有些羞涩地笑,“是的,小姐竟然记得我,府中的那片荷花池就是我载的……啊!”
家丁面色一下疼白了,带着痛色看向身侧的王大夫。
王大夫镇定松开正完骨的手,镇定固定夹板,紧接着提起药箱走向下一位伤者。
洛桑熟练地掏出一张银票,“你是我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