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车厢里没有声音,只有暴雨冲刷的声音透过车窗变得嘈杂而模糊。
“换一个人呢?”
话音还没落,獠牙就已经没入了他的腺体,俞骁自背后箍着人越压越紧,最终整个人匍匐到了夏棉身上,将人按到了座位上,无论是颤抖还是战栗都被他悉数压在身下。
所以陷在这种漫长的余韵里,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想占有夏棉。
瞬间就能震撼。
夏棉说着说着肩膀就垮下去,头也深深地低垂下去,“他已经被我祸害得什么都没有了,我费尽心思守护他的爱情,是想让他不会因为求而不得痛苦,是想让他还能有个幸福的后半生。他喜欢优雅博学的,温柔体贴的,有艺术气息的,更渴望一个能专一忠诚的,我说这话不是在侮辱你骂你,只是单就是你这个病,就注定了你做不到忠诚于他,我不能看着他受伤,不能把他交给你……就算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吧。”
夏棉在身边的这三年,他几乎没再承受过病痛时炼狱般的折磨,夏棉成了他的“药”,只要经常“吃药”,他的状况就越来越好,军旅生涯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个罕见的怪病而止步不前。
这种倔强他此后见过无数次,一开始觉得有趣,后来觉得可爱,到现在是觉得可爱但更可恨。因为他每次倔强的原因,都是因为江雪墨。
他浑身还湿哒哒的,乌黑的头发潮乎乎地贴在鬓边颈后,白皙的肌肤泛着润润的水汽,眉眼清亮,唇瓣红得像染了桃花汁,一眼望去恍若精魅。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周身的氛围滋生出无边的寂寥来,美艳动人的姿色生生被一种楚楚可怜的观感压下去,叫人不再觉得燥热难忍只觉得凉丝丝的,不知是他凉还是看到的人凉。真真成了一只斗败的落水狗,颓唐灰败,可怜兮兮。
只是仍然有一丝清明告诉他,这只是顶级Alpha被本能驱使的行为,信息素越强悍就越是欲爱混沌,更不要提是信息素经常会暴走的他了。作为军人,他厌恶被低级的本能支配。
那长而湿润的浓睫扇动,一双眼睛浸润着诚挚到纯净的光,“如果对方接受的话,没什么不行。”
突然,车子剧烈地打了个弯在地面上一滑,夏棉没系安全带差点被甩飞出去,被俞骁长臂一伸拦了回来,夏棉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冷冽浓郁的雪松味呛得头疼,扭头一看,瞬间大惊失色。
“如果换一个人缠着他,你又该怎么办?也像这样‘为爱献身’么。”俞骁的眸色幽深,晦暗不明。
可夏棉总是轻而易举地惹得他发作,却又轻而易举地化解他的发作。
这种寂寥的凉意和可怜却未能让俞骁产生什么同情或心软的情绪,反而滋生出一种强烈的烦闷和暴躁,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却也没法说出原因。他杀伐果决高高在上运筹帷幄惯了,不容许自己自取其辱。
像是战场上千军万马的齐声嘶吼,震耳欲聋,排山倒海,令人热血沸腾。
不说了啊!”说完就匆匆挂了手机。然后咬牙切齿地瞪着俞骁,瞪了一会儿,突然就矮下气焰来,“俞骁,你就别再纠缠我哥了行不行?他已经很可怜很可怜了,好不容易才过两天平静的生活,你就别再打扰他了行吗?”
从第一次标记,不,应该是从第一次见到夏棉时,这种独一无二的信息素似乎就对他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
俞骁默不作声,仍然偏头看着他,冷硬的脸似乎更加冷硬。
只是,说不上来当时要带走夏棉,究竟有没有私心。因为,就算把人扔在
又是那种熟悉的狰狞可怖的神色,颈后的腺体高高凸起,青筋暴涨得几乎要把皮肤撑破,而前面的司机已经抽搐起来,车子还在公路上行驶,几乎要扭成一条蛇,尖锐的刹车声和撞车声接连响起,夏棉暗骂了一声真是会找时候发作,“先把车靠边停下!”夏棉冲司机急急道,然后凑到俞骁身边侧过身背对着人露出白皙的脖颈,“咬。”
“你就这么喜欢他?”
是震撼。
那是能让人失神失魂的感觉,瞬间从十八层地狱到了极乐天堂的感觉,被磅礴的快感冲刷吞噬到无我的感觉。
他不记得当时标记了多长时间,也不记得是怎么停下来的,只知道停止的时候还非常意犹未尽。余韵漫长。
他还能清晰而深刻地记得,他的獠牙第一次没入夏棉的腺体时的感觉。
夏棉垂下眼帘,放在膝盖上的手攥到发白,“嗯。”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他。
夏棉抬起头来看向俞骁,“什么?”
他还记得夏棉弓腰哈气炸毛的小豹子似的冲到他面前让他离江雪墨远一点的样子,那信息素简直香得他头晕目眩,绷着弦才把枪掏出来想让他快点离远点,谁知明明怕到腿软还是强硬地要和他一杠到底。
他的病其实是遗传型的,但后天的环境影响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这些年为了防止在作战中突然发作,他早就对一切致病因素有意控制避防。
像是信号弹划破岑寂黢黑的黑夜,明亮如昼,耀眼炫目,令人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