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Alpha把钱推了回去,“我看不只是朋友,是想当你男朋友吧,你对他有意思?”那男的挑衅地不怀好意地看向谈云烨,似乎笃定了他会被当着其他人的面拒绝。
却发现还是自己年少无知,还是自己狂妄自大了。
“滚”,谈云烨口吐脏话,“以后少来找他。”
“抱歉,今天让你受伤了,今天的钱就不要了。”夏棉跟那Alpha说,从口袋掏出张纸递过去。
当其他Alpha的信息素被他驱赶干净的时后,当那醇厚馥郁的花果香气顺着他的鼻腔、口腔游走进四肢百骸、与他的信息素互相融合交缠不分彼此的时候,当他的香柏木味道汹涌澎湃地汇入夏棉的身体中、无处不在的时候,好像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在与夏棉的每一个热烈亢奋地摩擦拥抱,好像他的灵魂都完完全全侵入进夏棉的灵魂,被夏棉紧紧地、细密地温柔拥抱,一同震颤、共鸣……
“我对他有没有意思和你没有关系,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夏棉还是把那钱塞进了Alpha的口袋里,“以后别来找我了。”
颈后咬下。
当那Alpha的天性、基因、本能作祟时,没有人能保持直立。
他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热血和信息素还在咆哮沸腾,怒火还在燃烧翻搅,但是终于能稍稍找回那么一丝冷静和理智。
“艹!”他拽住夏棉的手腕,“他和我闹事,你让我滚蛋?”
谈云烨不动。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喜欢夏棉,所以才会如此,还是因为,只是因为是夏棉,所以才会如此,
第一次用信息素去压制,第一次动用拳头动用武力,第一次渴望标记一个人,第一次为争夺一个猎物与其他Alpha暴力厮杀,第一次做这种他以前觉得很低级很粗鲁很恶俗很野蛮只有原始人才会做的事情。
谈云烨这才松开那人,夏棉赶紧挡到两人中间,对谈云烨说:“你先去那边的石墩上坐会儿,等等我,我和他说两句话就来。”
夏棉的呼喊他们谁也听不到,直到夏棉冲上来从背后紧紧勒住了他,“谈云烨!停下!”
每当这个时候,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半点名门的矜持贵气,再也看不到半点上流的风度清高,再也看不到半点艺术家的斯文优雅,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为天性支配的Alpha。
谈云烨见夏棉被揍,又要发飙,夏棉勒着他的脖子,“够了!再打下去被巡逻的老师看到了我会被开除!”
厮杀中,他们的信息素像是将氧气榨干了,他们在高高的喜马拉雅山上,只看谁能将对方推向更高更缺氧的地方。他们翻滚着扭打在一起,泥土和草屑沾满了谈云烨干净的衣袂,尖锐的石子割破了他昂贵的衣料,他这朵曾经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白云如今在坑坑洼洼腥臭不堪的污泥里激烈翻滚。
夏棉转身,他的背后是气急败坏的Alpha,他的头顶是星罗棋布的夜空,他的脚下是冷硬脏污的土地,他的眼前是窃喜又心虚
不远处的谈云烨攥紧了拳头,牙关也咬得死紧。
夏棉让谈云烨有了太多第一次,有了太多意外之举。
要寻寻觅觅数十载,仰天祈求多少年才换得来这么天时地利人和可遇不可求的几抹颜色。
“不是”,夏棉用力甩开他,“我以后不做了。”
是的,凶残的。
那感觉像是达芬奇终于见到了微笑,梵高终于仰望了星空,莫奈终于找到了睡莲,毕加索终于捕到了和平之鸟,伦勃朗终于领略了伽利略海的风暴……
那是艺术家短暂的艺术生涯里的惊鸿颜色。
他不知道有一天这么个暴力性粗鲁性的词语还能用到自己身上,他以为自己已经在艺术高雅的氛围里浸泡得足够久,浸泡得他已不同于Alpha之流,浸泡得他早褪去了兽性,浸泡得他成了那唯一一只独秀斯文优雅的云中客。
好像是秋天,他闻到了金怪飘香;好像是夏天,他尝到了梅子的酸甜味道。
周围似乎很安静,天很高,地很远,有窸窣虫鸣,有啁啾鸟叫,夜色与星辉凉薄流镀,他能听到夏棉封在喉间的呜咽,听到自己错乱沉重的呼吸和如雷的心跳……
夏棉摇了摇头,“只是朋友,我替他道歉”,他又从口袋里摸了摸,“我只有20了,你拿着去买点药吧。”
如果仅用激烈或强烈来描述快感和满足感其程度是远远不够的。
知道他被那个Alpha按着揍了几拳,他才从浪潮中回过神来,与他厮打在一起。
“艹!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那人暴怒出拳,夏棉眼疾手快伸手挡在谈云烨脸上,替他接下一拳。
“快去!”夏棉使劲推他,谈云烨这才走到一边,靠到了离得不远处的墙上。能清清楚楚看到他们干什么,讲什么。
谈云烨被打翻在地的时候,还在失神。
那Alpha没接,用手揩了揩嘴角的血迹,骂骂咧咧道:“那谁啊?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