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骗取了您的友谊,若再被他谋得一位名门血裔的爱恋,对于墙内净土后患无穷!我恳求您远离他,另择良伴。”
“啊哈哈,我喜欢耿直的说辞……可你一上来就打断我的约会,破坏我的兴致,实在说不过去呢!安泽,想要打动我的话,光凭这点危言耸听的理由可远远不够。”
戈缇猛然挺直身躯,旁若无人地张开双臂,踩着交叉猫步往后退去。他以一种仿若在走钢丝的姿势站定,左脚足尖点地,一派天真烂漫地转了几圈。
少年一身戏服般浓艳亮丽的大衣,飞旋的下摆鼓荡出夸张潇洒的圆弧,“我,现在就有这份需求——正当的、华丽的、谁都无权要求我强自压抑的需求。而你口中的魔鬼恰巧非常对我的胃口!在这禁庭之中,你还能找出比他更让我满意的人吗?”
安泽荒并不抬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他定定地望着地上肆无忌惮的影子,居然毫不符合固有形象地道:“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为您引荐更合适的旅伴,抑或卓越的床伴。只要多尝试各种口味,不拘泥于风格与性别,您或许就会失去对他的兴趣了。”
戈缇听得双眉微挑,扭头瞥了一眼时瑟,就见他唇边浮上淡淡笑意,风度宁定温雅如初,显然对安泽的僭言不存任何意见。
这个伪装成黑铁宪兵的年轻巨头,崛起于微末的“禁庭之眼”,直面类似的事时向来无动于衷。戈缇知道,这不是演技,而是真实无虚的淡漠。
换种说法,即是傲慢——冰冷的、高远的、俯瞰尘世的傲慢。凡俗的挑衅与侮辱根本引不起他的敌意,甚至是最轻微的一丝恼怒。这一点本应令人深觉不适,可是戈缇却只感到了强烈的诱惑。
在这个动荡时代,在这片弹丸之地,在充满了丑恶、斗争与血色黑暗的净土中,唯有时瑟让他觉得——欲望,实是美丽绚烂之物。
少年将左手覆在恋人的掌心,随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字一句道:“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在选出我认为合格的替补之前,你就别因这种事大动干戈了,安泽……哥哥。”
安泽荒的身形终是轻轻一震,霍然抬眼,直视着戈缇的双瞳冰寒彻骨!黑瞳深处却有雷火不自觉地腾起,就如因饮血战刀而环身闪耀的光芒。
戈缇讶道,“怎么这副样子,哎,你不会想把我一起砍了吧?”
安泽荒怔了一瞬,闭了闭双目,再度睁眼。扶刀的手也随之移开,目中寒芒与裂空刀意一同退去。
“……不,请别开这种玩笑。是我没守住心神,未能及时压下对假想敌的积怒,才会一时多有冒犯。”
“你之前的气势可一点也不像只针对他。还真是有点吓到我了,简直以为你要暴走了呢!不过嘛,你本来就没必要太克制自己,长年坚守着这副死板自谦的面貌,我都替你觉得辛苦。”
戈缇看起来不怎么上心地挥了挥手,又说:“还有,不要再用敬语了。都说过多少次了,你这套习惯很不好!你我之间不该是冷冰冰的主臣关系。”
安泽荒即刻摆出惭愧的态度,干脆利落地解刀谢罪。他将黑鞘战刀托在双掌之上,平静而坦然地高举过头,“万分抱歉!若是让你心情不畅,我这就……”
“停、停下!——打住!”
戈缇颇有些头疼地制止了安泽荒践行陋习的举措。那振“黑神孽”竟都冒出了可怖的嗡鸣……他对这种特殊的频率颇有印象,那是正在将同步率提升到超限的征兆。
而在这之后,安泽荒毫无疑问不会再行使武力,而是什么都不做。但他作为不祥凶兵的主人,全面唤醒了武器的杀欲却不开战,必然会遭致严重的反噬。
要是戈缇的反应再慢上半拍,眼睁睁地看着而不加干涉,事后可就得被迫取消约会,转而前去私人医院看望自残的伤员了。他还不想背上一口苛待家臣、迫害手足的黑锅。
虽说届时也可以拖着时瑟过去强行腻歪,但又何必互相膈应呢?唉!这家伙实在狠而果决,表面卑躬请罪,但又何尝不是变相的胁迫呢?所以说,他从来都对这位父系一侧的兄长喜欢不起来。
戈缇叹了口气,说:“好了,到此为止吧!我好歹也是主办方的学生,很容易撞见学院的熟人,若被他们看见这等场面,回头就不好解释了。安泽,去履行你的巡狩之责吧。”
他懒洋洋地往时瑟身侧一靠,面上浮起礼貌的微笑,做了个逐客的手势。
安泽荒徐徐放下“黑神孽”,拄刀而起。他的面容沉静漠然,不发一言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望着他渐渐行远的背影,戈缇终于舒了口气,心累地说:“总算打发走了!”
时瑟侧身搂住少年,同时抬起莹白纤丽的指尖,落在他因神经紧绷而隐隐抽疼的额角,动作舒缓有力地揉按着,一边柔声问了句:“你答应了他的提议,不嫌麻烦吗?”
戈缇的神色变得安逸了些许,说:“是有些麻烦……可我距离成年也不远了,被各方塞人本就是迟早的事。而且放鸽子一直是我的长项,不是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