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吧。若他当初接受了我的邀请,我们都不至于落到这等境地。”
“多遗憾啊,你的另一名兄长——他的孪生弟弟,竟然是个暗命者。更不幸的是,那份畸形的驯顺与我相性不合。否则,我倒是可以考虑选他当临时宿主……”
亚德莉娜起先满心不耐,倏然又悚然而惊,双瞳瞳孔猛烈地一缩!
她幼年时与两位异父兄长的相处机会极少,对亚素的记忆更是接近于无,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可不久前发生在监察厅的那些事,这位嘉利的小公主又怎可能一无所知?
“……亚素?为什么会提到他?难道他真的还活着?!”少女急急追问。
残魂无所谓地回答:“直到被一头白发异种抹喉之前,他的肉体都好好地活着。”
亚德莉娜对残魂暗藏于言语中的深层信息未有所觉。她定了定神,斩钉截铁地道:“名门血裔不可能被初代异种伤害。若他真是死在星晚手里,便证明那人绝对是个冒牌货。再者说,尸体的血脉真伪已经过多重核验,不是吗?”
“名门血裔不可复制,但重构基因可谓轻而易举。”残魂淡定而悠缓地说,“譬如我,只要我想,完全可以重现此事。要不要试试看?”
亚德莉娜顿然感到一阵窒息,沉寂了半晌,才说:“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我本可以阻止这场悲剧。”
残魂却深沉又忧郁地叹了口气,“小女孩,怎么到了这一地步,你还猜不出我究竟在躲避谁?我都不便提他的真名与现用名,又如何能让你任性行事,从而暴露我的藏魂之所?在过去,我非常、非常乐于激怒那个卑劣的魂骸盗劫者,可你也瞧见了,我暂时……还未找回这个资本。”
“既如此,为何你又肯说出真相了?”少女提出质疑。
“这当然是因为……我的大敌受创衰损,自顾不暇了啊!你不觉得,我一下子比以前活跃得多了吗?”
亚德莉娜蓦地踢开一丛蠕动的荆棘,又毫不淑女地狠狠踩了几脚,将两簇自花心钻出斑斓蛇首的玫瑰碾压成泥。
她冷冷道:“我很惊讶,你都落到了如此下场,竟还敢与死敌同在一个位面!我记得你说过,他是最顶级的神之使徒吧?照你的说法,那还是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猎犬,从未正式放弃过对你的狩猎与追杀。呵,这没准是一个圈套,就为了引诱你露出破绽呢?”
辽阔而深邃的海面上,森寂且黑暗的苍穹下,忽有重重月影轮回映现,彩光炫目,流幻无穷。那一轮轮月相闪耀着千亿光芒,犹若一颗颗诡丽巨瞳,须臾覆盖了无远弗届的天与海!
“以我消亡前的位格与权柄……”
在少女的心灵深处,残魂仍未暴露本相。它的语音依然悦耳,清澈得几近空灵,但此时却突兀地混进了一股蜂群振翅般宏大、嚣噪而又无常的声波——
“嘁嘁、嚓嚓……嗡嗡……”
“纵使落魄至此,也绝无可能被任何虚妄的假象欺诈。”
亚德莉娜面色已恢复如常,但因尚未摸着主动内视的门道,只好以冷漠而生硬的态度讥讽:“时瑟想必还在监察厅,哥哥多半正和他腻歪着。不管他究竟是谁……终归是足以将你撕碎的存在,又有谁伤得了他?总不会是本位面的旧神,刚刚降下诅咒的大蛇吧?这不合理,祂连我都干不掉呢。”
“不错,你终于敢确认我指的是谁了。”残魂假惺惺地嘉许了一句。
“重创他的确实并非此界之旧神。事实上,那条蒙昧的小疯蛇已被吞食殆尽。真实的宇宙充满了疯狂、混乱与凶险,可若偏安一隅,只能得享一时太平。唯有永无休止的进化与扩张,才是长生种逆转熵增、延迟湮灭的正途。”
“在我见识过的神话生物中,蛇系的上限与下限差距巨大。既有如‘阴性蛇母’那般强横绝伦的残缺支柱,又有弱于原始人族军团的下位异怪。倘若要比较位格,你们的原生旧神不算垫底。”
“……可惜,早在祂放弃登上其它天体,只顾享受信仰供奉之际,就已注定了今日的结局。而你所遭遇的诅咒神罚,便是祂最后的挣扎。”
在对蛇神所选的自封之道作出一番点评后,这位仅剩一缕残魂的神秘存在又道:“而我那沉迷扮演人类的大敌,真正能让他吃亏的,惟有他自己。唔,虽说我也做了一点隐秘的引导,可若非他本身过于傲慢,也不至于陷入‘自我’的内斗。”
少女对此理解得颇有些艰难,但也听懂了最后一点。这是指时瑟并未遭逢外敌,纯粹是自身内部出了问题。
这倒是个好消息。她可不希望这颗贫瘠狭小的行星上再挤进更多的‘异常存在’。人类连实验室培养出的初代异种都应付得艰难,又哪禁得起异神或邪魔之间的战争?
残魂忽又轻笑了一声,道:“说起来,我对他并不怎么仇视,他对我却始终杀心炽盛。我认为,这不是因为阵营之别,而是源于酸苦的妒恨。”
“……妒恨?”亚德莉娜迷茫地重复。
残魂则以迂回、隐晦的方式解说,“我也曾是主神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