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莫会见完看守所里的梁行长,出来第一个给肖钦打了电话。
电话那端背景音沉寂,片刻之后才响起男人的声音,沉稳果决,已经是做好了打算。
“知道了。”他说,“你尽快安排下一次会见,告诉他姓左的这边我们能处理,叫他一定不要松口。至于家里,你一会过去就略着说吧……”
开车的功夫,严莫已经想好了说辞,语毕看着田女士失神地回了房间,就知道她们没有怀疑,于是下楼后,在最后和梁鹿交谈的话语间,他也是故意将矛头引向被人刻意针对。
不用多说,点到即止。知道的越少,猜测越多,理智就会消散,越容易被引导。
他做到了。一起会见完左永军,在看守所门口看到梁鹿的状态,就知道她已经认定了梁行长是被诬陷针对的。
离开前,他与肖钦对视一眼,点点头,其中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只要梁鹿认定了梁行长是清白的,那就达到目的了,剩下的都好说。
梁行长取保候审出来的那天,肖钦也来到了A市,只是这次往返梁鹿并不知情,因为他是专程来见梁行长的。
严莫提前搭好了线,于是梁行长在回到家门前走进了一间咖啡馆,两人见面。
起先肖钦表明来意,梁行长并不当一回事,只是抽着烟说:“你再有能耐,再有钱,我们不是一路人。我这样的把柄握在你手里,女儿要是嫁给你,后半辈子岂不是也捏在你手里,任你宰割了?”
“今天你的人把我保出来,我很感激,至于后面的……我自己会处理。”
他掐了烟,准备起身,却没想到原本不动声色的年轻人沉声开口,“梁行长,事已至此,恐怕也由不得您了,毕竟把柄已经在我手里了,不是吗?”
“你这是要威胁我了?”
肖钦却淡淡一笑,“不敢,只是给自己争取个机会罢了,还请梁行长再慎重考虑。”他递出自己的名片,“如果您计划有变……随时恭候来电。”
见面结果出乎意料地不顺,肖钦脑中已经在做另外的打算了,起身就要告辞,没想到这次被梁行长叫住。
“等一等。”他说,“环宇电子,裕丰集团……”
只见他重新点起一支烟,看着那张名片,神色在一片烟雾后看不清楚,问,“你和肖宏岩是什么关系?”
肖钦不由得意外,眼睛稍微眯了眯,“您认识家父?”
梁行长将名片收起来,笑得意味不明,“何止认识,能有今天也算是孽缘了,没想到啊,还真是一路人……”
不等肖钦再多问,他站起来直接道:“提议我同意了,就按你的来吧。至于你有什么疑问,回去问令尊吧……”
末了,他拍一拍肖钦肩膀,竟然有些许欣慰,“后生可畏啊……”
肖钦找上肖宏岩的时候,是在肖宅的书房里。办公桌后的中年人气定神闲,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找过来。
肖钦对此有些不高兴,早知道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他通个气,省得他费那么些劲。
肖宏岩却不以为然,手执毛笔,专心描着桌上的画,“给你一个在老丈人面前表现的机会不是挺好?反正你迟早也要见……”
肖钦回过味来,“你不会是因为不高兴我在李家的事情上推了一把,推倒了你的如意亲家吧?”
肖宏岩轻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肖钦走进到办公桌旁,低声问:“你就不担心梁行长摘不干净,影响到你?”
他却无所谓地一笑,像是拿捏准了肖钦一定会解决这个麻烦,“不担心。”
“他要是摘不干净,我肯定是不能同意这门婚事的,这你比我清楚,不是吗?”
无奈地抿唇,肖钦知道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转身拉开书房门,肖宏岩在身后追问:“不说一说你怎么解决吗?”
“叫左永军闭嘴。”他耐着性子冷淡道。
肖宏岩补充,“别忘了别自己接触。”
肖钦这回连“知道”都懒得说,径直离开,没看到肖庚的身影在走廊一闪而过。
李成楠接到肖钦的电话时,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上一会两人在香湖湾谈话,末了说要让自己办件事,却是让自己开了张“空头支票”,等以后有用的时候无条件替他做一件事。
现在这事来了,就像楼上的另外一只靴子落了地,他可不松一口气么。
虽然从左永军家里人入手,叫他翻供,这事后边还牵扯政界,但没办法,人在江湖,有来有往,先前自己钻了空子,要想一笑泯恩仇,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况且,李氏的股票在低价飘得有点久,再被环宇继续买进,离被收购也就不远了。
他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纸篓,都怪季东海这个坑货!跟在肖钦身边那么多年,从美国到中国,怎么就暗戳戳看上成语了?还有胆子反水,指使王波打入到自己内部,亏得他当时还重用王波,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