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家族的命运,合该如此。
那让人耳朵酥酥麻麻的男低音潺潺讲述自己的身世:玄明是一方父母官,及冠中榜,然后又为地方矜矜业业地服务了许多年,一场疫病之后他因为救灾有方,被御赐升了官,没想到刚刚喜事临门,病情发作,英年早逝。
当时我正在府中查看邸报,胸口处一瞬间钻心的疼痛,不过半息,我就倒下来,去了半条命,勉力托付了身后事,就此与亲人诀别。他说。
什么病情,那么凶猛?寻芳听他夸张的描述,内心嘀咕:怎么好像中毒一般?
她从前听说过有那种极其凶险的蛇毒、蛛毒,毒性一旦流入血ye,顺着循环蔓延到心脏,神经阻碍介质便会促使心跳发快、产生幻觉,严重者甚至会让人心率急停、直接猝死。可他说的也不是一次毙命,仔细想来,更像是某种心脏疾病。
这个病症是家族遗传,我们玄氏一到了特定年岁都会患上一种奇怪的急病,无一不英年早逝。玄明说到这里,忽然有些遗憾:正因为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便不顾母亲反对,一直没有娶妻,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一番政绩,施展抱负。虽然没见过父亲,但据母亲说,他的父亲也是如此,一样执迷于政治。
啊...遗传病啊?清冷冷的女声打断他的回忆。
寻芳一脸可惜:那你们家有没有近亲结婚的?她想起古代许多怪病都是由于陋习所致,什么近亲结合保持血脉,不能与外族通婚,比比皆是。
玄明有些奇怪,摇头:没有,从很久之间玄家便代代单传,寻姑娘怎么会这么问呢?
啊?那这遗传病是有些霸道了。寻芳使劲扒拉出来自己浅薄的遗传学知识:好像是显性还是隐形基因来着?
什么病不病的。系统说。船忽然砰一下震动,原来是碰岸了,两人都是身形不稳。
摇晃间,玄明下意识抓住寻芳的手,一手紧紧握住船沿,肱二头肌鼓起,弧线优美。
不过寻芳此时只觉得被抓住的手臂钝痛,她嘶地一下挣开,埋怨地推开眼前的男人:你这人,怎么力气这么大?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喝了枯水身体也变弱了,不堪一击。
抱歉。玄明尴尬地收回手,站直。因为两人离得近,他的高大身形一时间沉沉地给人压力,寻芳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一步。
系统这时也稳住脚跟,不满地走过来:两位大爷,上岸再聊吧。
不错不错。等爬下船,寻芳称赞能干的小布偶,只是鼓励的拍头一顺手,就变成了敲。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连忙安抚地揉了揉,把它又弄得东倒西歪。
住手!小布偶忍无可忍,大喊道。它委屈极了:劳心劳力移这船上了岸,居然还要被打?寻芳也太过分了。
小布偶一气,直接撇下两人走到一边。
寻芳转身拉了玄明也上岸,这才发现系统还气着。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寻芳讨好地蹲下身,来,你也敲我一下如何?
哼哼,那我敲了。小布偶面色稍霁,果然也回敲了一下,它使了十足的劲,可惜那拳头实在小,打得不痛不痒地。
消气了吧。寻芳嬉笑道。
玄明旁观他们打闹,有些新奇,他环顾四周:一片广阔的荒野,再往远处看,是一座巨大的黑色山脉,不见一点绿色。这片地界着实缺乏生机,除了他们几个,竟然再没有半点声响。
连欢腾涌动的枯水也好像被消了音一样,只见深不可见的黑水涌动,诡异地无声。
寻姑娘,你们可知道这里到底是何处?他开口问道。
一人一统打闹稍停,正经给他解答起了问题。
这里是魔界的往冥之地,与冥界相通,你看,寻芳指向那河流,这便是枯水,一直流到冥界。
玄明抬头向枯水尽头那块散逸着黑气的虚空,心想:原来那便是冥界的样子。
等把玄明拉上来,他们就向着枯山往前走。
夜间,不、确切的说,是系统计算的夜间时刻,他们停下来休息,寻芳的衣服都被体温烘干了,但是灵力仍然没有回来,还是很冷。
很奇怪的是,自从来到了魔界,之前在峰上什么畏寒嗜睡的毛病都减轻很多,这肚里的龙种莫不是也那么识相,没在这时候捣乱?
她在脑中问系统,系统回:不知道。
跟着系统,两人走到一个溶洞里。溶洞里的温度和外头相差很大,高了十几度,而且chaoshi,洞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这是什么味儿?寻芳嗅觉灵敏,皱眉道。
哪儿有?
就是有,不信你问他。寻芳指向玄明。
系统嘴角抽搐:你让我问他?都不是活人如何能问?
玄明抿嘴示意:寻姑娘,我现在是闻不到什么味道的。
啊...寻芳后知后觉干笑:不好意思,我忘了。
小布偶五感都有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