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施尧毫无反抗之意,或许叶亦冉已经掏出枪随时要将他击毙。
“你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窒息感让施尧涨红脸,他抓着叶亦冉的手腕,泛泪的眼睛像不韵世事的孩童,在无声诉说着可怜。
叶亦冉依然限制着他的行动,但手上渐渐松了力道:“解释。”
“我对……”施尧嗓音变得沙哑,缓了几秒才继续:“我对这方面的技术有些研究,突破了他们内部网络,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他们真的上传了照片,但是我差一点被发现,所以只能用手机拍下来,否则会追到我的位置。”
叶亦冉将信将疑,他们此时的距离极近,施尧小幅度喘息时连带着胸膛起伏,有意无意贴向叶亦冉的胸膛。
“那天你在车里睡着了,我去附近的网吧搜集到这些,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直以来,施尧对叶亦冉的态度都十分怪异,看似坦白实则隐忍,让人捉摸不透,叶亦冉有些心烦意乱,他觉得施尧一直在耍自己玩,外表纯良无害,其实比谁都要聪明心机。
“你以为你做这些就能洗脱嫌疑?”
施尧摇摇头:“我不想你误会我,我想帮你。”
窗外电闪雷鸣,霎时间照亮昏暗房间,叶亦冉忽然发觉到这种怪异的根源代表什么,似是为了印证这一想法,他按住施尧的肩膀,低头缓慢凑近。
“帮我?为什么?”
轻喃细语是假意温柔,施尧听得出来,他保持着冷静的表情,但眼里藏着紧张,没有躲开半分。
片刻后,叶亦冉起身点了根烟,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明白为什么施尧总是会用迫切的眼神偷偷看来,简直难以置信也荒谬可笑。
“发起者的信息不会公布,我没能查到太多细节,但执行者是有迹可循的,黑楼近几年一直有流浪者光顾,今年开始变的规律,论坛上传了几个流浪者的信息,我锁定了一个目标。”
施尧重新拿过笔记本,软件里是他自己画的分布图:“你看这几点,这个人是受雇行凶者的可能性很大。”
叶亦冉沉默地听着,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他看到施尧在认真解析,语气神态如常,仿佛刚才的插曲没有发生过一般。
“相关单位启动了收容项目,我想他大概没那么快脱身。”
香烟燃到底,整个客厅的空气已然污浊,闷了许久的灰色天空终于下起阵雨,叶亦冉再一次将烟头扔进水杯,一言不发要走。
“叶警官。”施尧跟着起身。“太晚了,你……”
他抿了抿唇,暗暗组织着挽留的话,或许是为自己的直白大胆感到羞赧,眼神不断躲闪。“你可以留下来休息,而且外面还在下雨。”
叶亦冉回头,却是看向笔记本上整理的资料,他的表情带上点厌恶:“你可以为自己开脱,但不会改变事实。”
房门闭合,烟雾尽散。
晚上八点半,整个西郊笼罩在垂暮之下,周边的旧房小巷早已搬空,凄凄凉凉一片,只有新建的矮楼矗立在边角,稀稀散散亮起灯。
大门口站着俩个保安,不似以往那般散漫,藏在帽檐下方的眼睛一直盯着必经路,丝毫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裴顺站的脚疼,忍不住怀疑:“这么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万一人不来呢?”
收容项目启动后不久,市里的流浪者竟没有一人自愿报道,即便有来前来试水,一听诸多规定也会作罢,之后高层领导采取了强制措施,已经将大多流浪者纳入了收容所,第一条规定就是每晚九点前回所,否则不再享受相关优待。
叶亦冉看了眼时间:“我有预感,绝对不能错过今晚。”
全城清理的计划还在进行中,每天都有人四处清查,那些滞留在外的流浪者无法在本市立足,如果施尧提供的线索无误,对方一定会主动进入收容所,避免清查时被迫暴露身份。
裴顺忧心忡忡:“预感也不能当真,上头挺重视这次收容计划,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私自行动,万一搞错了目标,许局可能会毙了我。”
“所以我拉着你一起好办事。”叶亦冉说的理所当然。
裴顺自认倒霉,他有亲戚在收容所工作,特意打通关系让他们今晚伪装,底层阶级最难缠,一旦出了差错让人借题发挥,后果没人能承担。
“之前我们调查过黑楼的流浪汉,不是都排除嫌疑了吗?”裴顺十分不解:“你是从哪打探来的消息,总不能靠凭空想象吧。”
叶亦冉没作声,他并不完全相信施尧说的话,但他挑不出其中的破绽,余晗的案件停滞不前,只要有一丝苗头叶亦冉也要采取措施,他必须查清楚十年前的案件在此时重现的原因,到底是巧合,还是施尧在自编自导。
叶亦冉烟瘾发作,只能靠咬咬嘴唇缓解,裴顺想让他先躲个地方抽烟,忽然瞥见远处走来一人。
“叶哥。”
裴顺低声提醒,叶亦冉却不甚在意,扯着笑容和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