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安静的房间,结实大床上隆起模糊的身影,一片沉睡的宁静里传出气喘吁吁的轻响,仿佛被手扼住了喉咙的声音伴随着床被间肢体的抖动,“呼哧-呼哧-”
清宇蜷在床被间浑身颤抖,此刻也许是应该梦醒了,他陷入恍惚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忘记了自己会是谁。寒冬想要取暖的火把,终将会灼烧贪图的指尖。
时间到了。
被束缚手脚的他放弃挣扎,不想换来更多的伤口,任由一只手从后面拉起头发,整个人被迫仰起头,脆弱的喉管暴露在视线之下,只差利刃将它割断。中短发被拽在手中,头皮发麻,被献祭的羔羊啊。
眼前恍恍惚惚的人影映在视网膜上,瞳孔像被下了药无法收缩,清宇听见耳边的笑,失去自由的脑袋随着那只手的摇摆向左撞去,他闭上眼。
希望那里不是墙。
“嘭!”沉闷的rou体撞击声,轻微声响立刻消散在偌大空旷的房间。
额头磕在床角,清宇滚下了床,整个人翻了一面摔在房间地毯上。
只见地上那人紧闭着眼,满脸苍白,直到萦绕耳畔的嗡嗡低yin消逝不见,他睁开眼,眼神晃动,看见面前与侧脸亲密接触的地毯,是这段时间朝夕相处的房间。
指尖抓了一把短毛地毯,清宇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现实。
夜色之下,穿过窗帘缝隙的那丝光线正好照在他眼上,他抬头望向那里,是穿越丛丛花园,曾落于他腕骨的路灯,清宇看着它微软地发出光亮,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陷入黑暗。
他放任身体以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缠在被子中,直到身体感官完全恢复工作已是满身大汗,清宇隐约放了口气,迟钝的神经终于感觉到额角突突的胀痛。
他摸了一把汗shi的额头,指腹上透明莹亮的汗水混合着血ye,磕破头了。
那口气缓缓吐出。
……
陆权教会清宇说安全词,调教完后再次消失,陆诚没有时间找人做爱,清宇缩在房间里看着日历上的时间迅速走向年终末尾,新的一年马上来临。
或许是最近突发的频繁噩梦,他总在恍惚中用转换的人称视角看见太多模糊的画面,醒来只余一头心悸的冷汗。
被惊醒的人夜半坐起身看向房间,黑暗中眼前一片茫然,他默默呼吸着,听见耳边鼓动的心跳直到很久才转身,重新躺下。
*
车驶进车库还不到晚上21点,陆诚从车上下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一步步接近门廊前的花园,他抬眼看向窗口方向,里面亮着灯,最近风声渐紧,呼吸的嘴边自然地喘出一串白色的薄雾,马上就是落雪的时间了。
陆诚接过秘书手上的东西,沉默地打开那扇门。
门内,清宇转身看见站在客厅的陆诚。
他们又是这样相遇,一个刚回来,一个躲在厨房喝水。
陆诚站在光亮的客厅,看见清宇的眼睛飞快略过他,随便落在空气中什么地方,并未在他身上做停留,他心下叹口气,不知道什么滋味,陆诚站在玄关将手边东西放下,抬手去拉领带,深色领带悬着一截挂在脖子上,领口松开两颗,袖扣解开任意扔在一边,整个人像松解下来,全然不似以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看了一会儿厨房里假装不在的那个人,开口道,“清宇……”
但话刚起头,停了下来。
清宇捏着杯清水站在吧台后,他听见陆诚突然叫他的名字,心下了然,放下手边的东西就走了过去。
这确实是一座不可否认的大房子,可是房子再大,从吧台到客厅的距离也只有那么几步,走不到明天。陆诚伫立在那里,身形欣长,脚边踩着影子印在地板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看着清宇步入光线明亮处,眉弓下的眼睛暗了几分,更是皱了下眉,他们也就几天没见而已。
清宇走近沙发被陆诚拉住,淡金的灯光辗转流连于他的眉眼之间,陆诚眼后含着询问和探索望向清宇,“陆权昨天来过?”陆诚拉着他语气温柔,却又带着难以拒绝的强硬。
刚才只是见清宇脸色不好,如今柔和光线一照,清宇额头上一块伤口更是无所遁形,再加上他瞳孔颜色浅淡,头顶灯光伏在肩头,更多光线进入水晶体,衬着眼睛亮极了,敛眉辗眼间像含着泪,简直一副刚被陆权蹂躏过的样子。
陆权玩得花他知道,以往在这里就用了不少道具,但也不能直接按着人做爱做到磕破头吧,上次不是刚说了安全词吗?难道陆权又拉着人塞口球?陆诚心下盘算着这几日清宇独处的时间,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他的眉眼逐渐冷了下来。
这头陆诚的心思一路狂奔,无人知晓,那头清宇还在想着,陆权?只从上次屁股被打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清宇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客厅那头又传来开门的声音,清宇抬头去看。
陆权从身后夜色中拉开大门,他第一时间看见了清宇,两人目光在半空中撞上。
清宇怔然了一下,然后很快把眼睛移开,目光恢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