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出自世家大族,在普通民众眼里认为宝贵,珍惜,甚至难得一见的雄性,对他来讲,本就是寻常。
世界,从诞生起就存在着不公正,毫无道理的阶级,压迫,和对优越的定义。
雌性劣于雄性,卑贱劣于高贵,所以,俯首者就该遵循上位者的一切意愿。
大到生死存亡,小到是否能入口一块食物,踏足一寸土地。
这就是所有人默认的规则,也是雄性们打从心底认同的‘真理’。
那怕同为雄性的其他雄子对于祁君来说,和雄子眼里低贱的雌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那些人却依旧会从打心底拥护着这套规则,并将之奉为至宝,只要他们的脚下,还有可践踏之物。
强者,从来便从弱者身上剥夺所想要的一切,这些有错吗?
祁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满脸疑惑不满的凯斯,道:“谁知道呢?也许就有虫宁可疼死,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呢?”
凯斯不明白祁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生自中等世家,从小因为s等的素质评定被身旁的人优待,再后来又有了祁君这样的朋友,几乎没有受到过拒绝,更别提被一只低贱的雌虫放了鸽子,还因此惹了祁君的不快。
凯斯心中恼恨的同时,不由得又这只不知好歹的雌虫升起了一丝怨恨,祁君虽然出身世家大族,是这一代雄子中顶尖尖的人物,但脾气却是极好的,就算他堕了雄子的尊严,去做些既不好看,也不体面的工作,祁君依旧没有疏远他,反倒是帮他挡下了不少风波。
却没想到,这回竟会因为一直不知礼数的雌子惹恼了祁君。
“祁君……”凯斯有心解释,却被祁君打断。
“今天就到这里吧。”
来为追加餐点的服务生雌子明显还没有性成熟,没见过什么市面,举着托盘被场中两名高贵的雄子之间僵硬的气氛吓得站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祁君路过时习惯性的付给了一颗虫晶作为消费。
僵硬的雌子这才发现,原本坐在窗边的这名雄子的样貌英俊极了。
他白发白眸,像是山巅的一捧新雪,又像是冬日里绽开的第一缕晨光,亦或是因为过分的美貌,让造物主特意跳过了为他着色的步骤,好让世间万物与他相比不至于失色。
却依旧叫他把世间多数的美丽衬的暗淡无光了起来。
小雌虫傻呆呆的盯着祁君走了好远,才终于回过神来。
留在桌上的那位高贵的雄子大人脸色Yin沉的可怕,他轻手轻脚的给人加上了餐点,又悄无声息的退去,好险没有惹到这位尊贵的大人发怒。
而此刻,凯斯发怒的目标人物——沈珂,正茫然无知的蛋疼着,却坚持着赶往第一吃瓜现场,准备现场观摩甚至亲身体验一下这场在原书里就无比香艳刺激的活春宫。
那可是有黄文主角参与的活春宫!嘿!一等一的长见识的那种。
没想到刚走到半路,一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奎克莱恩却熄了声音。
周围突然安静的可怕。
沈珂抬头,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处。
那是一个白发白眸的男人,介于这书里不管雌子和雄子都算男人,沈珂也不太好断定他到底是雌子还是雄子。
但他的确是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虫族世界观里,虫族长相和人类极为相似,却终究不是人,不少虫子身上都保留着异化,或者退化的特征,像是他身旁的奎克莱恩,就保留着一双耳翼,这就是异化的特征,而刚刚走过去的路人身后的一双膜翼,则是退化特征的一种。
迎面走过来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像人类,又太不像人类了。
和满大街来来往往的虫子们不同,这个‘人’身上没有半点退化和异化的特征,他的身上即没有像虫子的部分,也没有像其他动物的部分,从头到脚的每个细节都可以算得上是纯正的人类。
但他又完全不像是人类,倒不是说人类没有白发白眸。
而是沈珂无法想象,人类这种基因随机产物,除了适合和适合组合在一起拼凑出的特征美之外,还能出现完美。
是的,完美,多一分太稠减一分太淡,包括掩藏在衣物下的筋rou骨骼都恰到好处的完美。
而除了完美,更吸引人的是那只‘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
沈珂上一世家世算不上穷,厚颜大概可以说一句上小有权势,但他却未曾见过这种逼人的贵气,那是自小在世家大族,涌金砌玉,华富美食堆出来的清贵。
却也不是因为手握权柄而产生的自得,更不是因为过于富足而产生的傲慢。
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东西,就仿佛有人天生就该站在所有人之上,就算对方愿意与你平等相交,却依旧让人自惭形秽想要拜服的贵气。
沈珂盯着人走了好远,好远,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下意识的问道:“他是谁?”
还未体会过热欲苦恼的雌权主义者奎克莱恩对美色的抵抗力显然比沈珂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