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昭不曾推脱,跟他们几人去往前厅待着。舒作诚打发元荔去取药,拉韩昭在红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取来剪刀,剪开那人的衣袖,于烛火下借光查看那人身上的伤口。
“你被爆竹伤到了!”白均一看他手臂上的烫痕和水泡,心痛不止。
这才得知他二人在之前并无完全躲开。
是韩昭用自己的身子为舒渝非挡住了火光的攻击。
舒作诚下意识吩咐许深道:“你去取些冰来,以便为他伤口降温。”
“是。”许深恭敬地应下,起身做事。
白均一打心底替韩昭委屈,凭什么受伤的人是爹爹,而刚刚在场之人却都要围着舒渝非转?
舒作诚自会察言观色,知道那孩子的心思。他赶忙积极表现,不同白均一眼神交流,更是难得闭紧了嘴,一声不吭。他用纱布包裹住冰块,在韩昭的伤口上轻敷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他随后接过元荔取来的金疮药,有意亲自为他上药。
“我来。”白均一夺来舒作诚手里的药,狠狠瞪他一眼,“我给我爹爹上药,用不着你。”
舒作诚不敢推脱,拉了许深就往门外走:“那我们先去帮忙,你有事叫我。”
人还未走两步,就被韩昭清冷的声音打断。
“等等。”
舒作诚转过头,不知他所谓何意。
韩昭干咳两声,才道:“我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
舒作诚赞同道:“是,是韩大侠救了我。”
“那么这药,理应你来为我上。”
“啊?”舒作诚一愣。
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这根本就不像是从韩昭口中说出的话。
舒作诚皱起眉,一脸迷惑的看向那人。他那副少年皮囊本就稚气未泯,此时一双圆润的美目茫然眨过,更显纯真可爱。舒作诚尴尬地抽动了嘴角,再次确认到:“你说什么?”
“我抵命相救于你,你以此回报并不过分。”韩昭本是低着头,说话之时,渐渐对他转过头来。
“嗯,不过分。火盆年纪还小,上药肯定上不好,我比他强。”舒作诚挽起袖子,回至那人身边。
韩昭吩咐的白均一:“把药给他。”
“爹爹!”同样不明所以的还有白均一。
“给他。”韩昭强调道。
白均一咬牙切齿,对舒作诚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把药瓶狠狠的塞在那人手里,后退两步为他腾出空子。
“你们都先出去。”那人又道。
“爹爹!”白均一实在是不明白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爹爹为何要将舒渝非独自留下?明明自己是他的亲儿子,他为何要当舒渝非的面遣自己走?白均一忍不得,顶嘴道:“我不出去!”
“听话。”韩昭命令道。
许深随机应变,一把拉过白均一,拖拽着他往门外的方向去。便走便说道:“走了火盆,天色不早了,你的伤还没好,先歇会儿去!”
“等等,爹爹……哎呀师叔,你说什么呢,今儿是除夕!”
“那你有伤在身,也不能守岁啊!”
……
舒作诚一头雾水地看着盛宝退下后把房门牢牢关严。他又懵懵懂懂地看着韩昭,他僵在原地,略显迟疑。
他不解。韩昭仅是让自己以此报答这救命之恩?虽说舒渝非是个没本事的人,但是他大可以用成百上千种比上药更有诚意的事来回报。为何韩昭要遣走他最亲密信任之人,让自己单独留于此地。
为什么啊?
舒作诚飞速地猜想着,韩昭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他如果要同舒渝非有悄悄话的话,那只有关于嗜时蛊和复仇正名一味的正事儿了。舒作诚豁然开朗,那人许是得到了什么线索,他有了干劲儿,用力打开药瓶,积极为那人上药。
“你可有赤血剑的下落了?”他主动问道。
韩昭一怔,不解道:“为何这么问?”
“那……流灯殿可有什么动静?”
“流灯殿近来无事。”
舒作诚撇嘴,索性直接问道:“那你为何偏要赶走火盆,把我单独留下?你该不会真的想让我就以此回报吧?”
“怎么,你嫌这样太简单了?”他的口吻似比之前轻松不少,他背对着舒作诚,露不得表情。但凭借声音,舒作诚仿佛觉得,那人笑了。
“还行吧。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要紧事要同我说,不过让我上药也不是不行,毕竟你救了我的命。”舒作诚的语气开始逐渐变得轻松,但看到伤口之后再度沉下了脸,“辛苦你了,在除夕夜还惹来一身伤。”
他用棉花沾着药粉,轻柔地将其覆盖住韩昭手臂上的伤口。
烛光摇曳,明光的走向混乱不定,晦明间使得他皮肤上肌理逐渐展现,舒作诚从他烫伤的伤口四处看到了好些陈旧的伤疤,并且它们还有延展之意。舒作诚顺着浅淡疤痕的走向看去,又见新疤覆盖之上,层层叠叠,已形成了独特的纹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