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终生的遗憾。
“根据?”舒作诚转转眼珠子,道:“你要根据是吧,你可知,他最后的日子在东磬过的,那时泗水夫人近身侍候,多少听了些话去。泗水夫人日后又告诉了我,我如今再告诉你。”
舒作诚闻言是又急又气,他先前自知自己大限将至,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此剑回炉重铸,将毕生所知毒理刻于剑面之上,千叮万嘱让人在自己死后将此物转交于他。只求此学助他自保,让他将其传授与白均一以便日后继承贯清。
他意识到自己不应以着舒渝非的身份刨根问题,不该在他面前失态。他松开那人的衣摆,一只手抓进身下干枯的草垛中。枯刺顺着力道扎入他的掌心,他却感受不到疼痛。这些事已经发生,现实已呈在眼前,舒作诚深知自己死抓不放也不是办法,偏偏前事不得更改。
“也不曾。”韩昭道。
“多谢。”舒作诚接过布缎,却偶然瞥见他背在身后的红色剑柄。
“你真是亏负了你师父的一番心意,这是把剑,不是冥器!你将其留在死人身边能有何用?”
“你所言当真,可有根据?”韩昭知道自己不能轻信。
“剑在墓里,你即便信口开河,也无以凭证。”韩昭不信。
“你从前为何不提。”
“自是留于墓中。”
虽说舒作诚知道这九泉压根就不存在。
“你寻《药间集》为的是他留下来的毒理,是不是?”舒作诚突然提及的书,更是让他摸不到头脑。
他这么回答,可不是白白辜负了自己的心思?
他本应被舒作诚的所作所为而激怒,可现下却不知缘由,偏偏不忍对其语出恶言,他深叹一口气,把那一切都咽在心里。
“这剑上的毒理,这全是他毕生精力所铸,是白药师拿命换来的东西。”舒作诚心里骂他是榆木脑袋,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可倒好,枉费人家一番心意,你师父在九泉之下,估计没少骂你,怕是都得气得活过来!”
这句话,着实叫他五雷轰顶,舒洵过世之后,汤尹凡的确将这把剑带给了自己。可他让这剑随着那人入了葬,让它日夜半其左右。
听他问及红剑,又提及居亦,韩昭剑眉一挑,面色中又生了几分防备。
“即便是拿上性命,我也要去换。”多年未曾起过波澜的心似乎被牵动,在那身体尘了灰的角落里轻轻抖了一下,那一下很痒,也很疼。“你不必继续问下去,这些事与你无关。”
“当然不曾!那毒理跟着剑随你师父埋在地下,你上哪儿去寻?!”
尘埃落定,一切已成事实,换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他也懒得再提。
“你至今,可否见过真正的《药间集》?”
“你要扰他清静?”韩昭的言下之意是,你要挖坟不成?
换了什么。
舒渝非对舒洵的事本就不知多少,韩昭更是觉得他今日行事奇怪,如今他连连口出狂言,倒还真是在不断挑战自己的底线,他多了几分戒心,问道:
“你可否见过真正的毒理?”
可能是泉下之人有意让这孩子来提点自己。
他将贡缎递给舒作诚,声音里强行多了几分关切和温柔,暗示着这个话题已经结束:“夜寒,披上它。”
舒作诚这才明了,如若韩昭知道毒理刻留在剑上,也不会为了流灯殿费尽奔波去寻那《药间集》。
那是他师父的剑,师父走了,他心爱的东西自然要留在那人身边,在地底陪着他,同他日夜相伴。
“不曾。”
的确与舒渝非这个小辈无关。可做为舒作诚,这现年他本人的唯一执念,是求他和白均一一生安好。
韩昭不愿计较,他从佛台上扯下几米长的贡缎,带去前院抖下灰尘。虽值夏季,可夜凉如水,韩昭望着天边皎白圆月,念起今日是中元节,心道这些事提及的正直时候。
“话出何意?”
舒渝非的这句话,让他震惊地半个字都说不出。
“谁说无以凭证了,去把那剑寻来一看便知。”舒作诚道,“你们把他葬何处了,贯清吗。”
“那你为何记得此事。”
但骂可是真骂了。
“你难不成要让这人一世所得全都用来守着一具尸
他点点头,道了句抱歉。
“是。”
剑他没见过,他深知不是韩昭从前惯用的那把,也不是自己遣人留给他的名剑居亦,舒作诚心生疑惑,开口就问:“这剑是哪儿来的?你为何不将居亦带在身上。”
可他中了这蛊,让自己如何得愿?
那处得到什么?!有什么值得你拿上自己的时间和生命去换?!”
舒作诚轻咳两下,又编道:“今夜我曾解释过,看到《药间集》之时我脑子里便浮现过一些记忆。这段记忆便是同那书的真假一同想起来的。”
“估计你从前也未曾问过我,况且我失忆了,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