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皆是胜之不武。“柴旭妍和伽蓝寺, 想好了要守住哪个?”
昨日一早,他听得先太子赵覃出现的消息,便同一支影卫火速回京,但捉拿到的却只是假扮先太子之人。哪怕在此之前, 他也只认为是有人假借先太子之名,包藏祸心。柴旭妍之所以回来,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威逼利诱,不得已而为之。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深想下去他所看到的一切,柴旭妍甩开宫人下山,只是他们二人的私会?还是调虎离山,与先太子取得联系?而在这场看似实力悬殊的政权Yin谋里,她到底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赵循现在只想要彻底断掉柴旭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伽蓝寺的玄义方丈,之前伙同太皇太后藏匿先太子一事,也是时候拿他开刀了。
修亦抿着唇,绷成了一条乖戾的直线。他不得不尽快做出决定,如今伽蓝寺外尽是剑拔弩张的羽林卫,而依禁卫长所言,玄义方丈包藏祸心,藏匿假借先太子之名图谋不轨的歹人。而玄义方丈已经被押送至天牢,其余师叔师兄弟一夜之间皆被圈禁了起来。
如今的伽蓝寺人心惶惶,更是岌岌可危。而赵循偏生给他指了一跳最难的生路...
“告诉柴旭妍,你会接着受菩萨戒,完成信仰,你依旧国师,她也仍然是朕的皇后,离开大邺,朕会让你成为佛子...”赵循目光灼灼的看着修亦,那一句句带着诱惑的话像是吐着蛇信子一般缠绕着修亦,赵循接着道:“如此,国师方可保下玄义长老。”
......
修亦跟着宫人来到旭妍所在的寝宫,淡淡的檀木香气充盈着整个内室,那斑斑点点细碎的淡青色日光,从雕花窗牖间映射在梨花木铜镜梳妆台前,也星星点点落在地上的波斯软毯上,整个寝殿一物一景皆是高奢典雅,绣着缃色花卉草虫软帐的拔步床藏在层层叠叠的暖色帷幔里,软榻里的女子吐息如兰,烟霞似的锦缎覆在她的身体上,衬得整个内室繁花似锦,犹如仙宫,而她仿若只是安静乖顺的在休憩一般。
宫人默不作声的退出,不远不近的守在外间。
修亦喉间干涩,满心满眼皆是榻里的女人,她睡得并不安稳,好看的眉头时而蹙着,好似梦见了什么难过事。内室温暖如春,但僧人的双手仍旧冰凉。
他踟蹰着走了几步,终于靠近了旭妍的榻,临了,修亦却不住的苦笑,曾经那么好的两个人,如今却也只能这样了,连靠近她都要再三克制着。
旭妍的两靥依旧泛着病态的软红,她神思不清,含糊地喃语,修亦凑近,只听得旭妍从语呓间唤着一个一个亲人,祖母,姑姑,祖父...
当然,还有伽蓝寺的那个小沙弥,站在她榻边的自己。
修亦忽而很想痛痛快快哭一场,要是那一年,他真的将她带走了,他们两个,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修亦再顾不得什么清规戒律,守礼知节,他俯下身执起旭妍的手,好似这一刻是从别人手里偷过来的一般小心翼翼。
修亦将那只苍白得近乎能看清皮下青色血管的手,似珍宝般轻轻放置在唇角,僧人琉璃一般清透的茶色眸子蓄着泪意,絮絮叨叨的说着从前的事,好唤醒她,让她睁眼瞧瞧他。
“你那时刚来寺里,人人都觉得县主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旁人说柴家是来躲难的,可那样欢声笑语的你,怎么看怎么都是来游山玩水的才是,就连我也深信不疑。
你将我堵在寮房外的菩提树下,第一回 冲我撒娇,要我带你上山去,那时我看着咬着嘴唇,眼睛星光点点的你,我脸红得站在原地差点走不动道,你问我为什么脸红,其实我撒谎了,我说天儿有点热,但其实是我...是我...”
修亦无奈的抿着唇,忍不住有些嗔怪地叹道:“怎么会有你这样令人心慌意乱的姑娘?”以至于后来,就连一向挑不出错的他,都慌慌张张,口不择言的说旭妍像书里的狐狸Jing。
修亦絮絮叨叨,丝毫不知赵循就站在外间,面色Yin翳,却又毫无章法的看着里头倾诉衷肠的和尚。
“你第一回 上山,便吵嚷着走不动道,我只好将你安置在平日我歇脚的小木屋里,你却百般嫌弃,说是破破烂烂,哪里能坐人。还挑剔的给小木屋取了个名字。叫‘落魄斋’。还说这么破的地方,等来年你回了京,就把这儿修缮一新,送给我。”修亦暖心的笑了笑,那时他任劳任怨,给旭妍整理干净,将小板凳擦得退了一层色,才能让她这个大小姐勉为其难的坐下。
直接就导致那一日,他没采到平日里三分之一的药材,还误了去接她的时辰。
等他到了落魄斋,里头昏黄一片,只听得少女哽咽的声音,压抑的在角落里响起,她哭得难过极了,修亦原是以为她怕了,连忙山前去,蹲在她面前柔声安慰,连连说着抱歉。
“我心底纳罕,平日看到经书里记载的十八层炼狱和妖魔志怪都不怕的你,怎么还怕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欢声笑语的你根本就是伪装出来的,真实的你,哪怕心里再难过,也不想让爱的人担心,都要装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