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了……啧啧。”
翟远晟眯了眯眼,冷哼出声:“太子还有心思关注我院子里的丫头?若是我没记错,明年春闱,江南那边已经叫卢家把控住了,就是不知道未来的天子门生到底是那一朝天子的。”
殷明德脸上笑意不变:“老头子偏心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老二现在都算是按捺得住了。”
“太子今晚来我这儿,是想打听裴远的心思?”翟远晟不去看太子脸上的假笑,捏着往年吏部的折子把玩,“他不会投靠过来。”
“那批战马不是你替他打探出来的吗?”殷明德无所谓似的笑道,“你给梁祭酒长公子的大礼,太傅已经呈给老头子了,也没见有动静。裴远满门都为贪官所害,我记得他最讨厌的便是贪官污吏。”
翟远晟脸色淡然:“所以他也不会站在二皇子身边,他那个人看起来是个莽夫,心思比我还要深一些,如今西北兵权尽在他手,若是圣人没有遏制的手段,也不会放心交给他。”
殷明德了然:“所以老头子对老二也不见得就那么疼爱,只不过老头子更见不得我坐大。”
“那你想怎么做?”翟远晟从小跟太子一起长大,见他用我字,从善如流变得没那么客气。
殷明德依然挂着跟他长相一样温润如玉的笑容,只眸子凉薄得很:“我想让你去一趟金杭。若是老头子知道,老二想将天子门生变成他的,我很好奇老头子是不是还能按计划在明年泰山封禅后,将贵妃封为皇后。”
翟远晟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应该很清楚,李氏在贵妃位子上这么多年,若不是圣人想让你知道,封后的事儿绝不会露出痕迹来。”
殷明德笑意渐渐隐去:“这不还多亏了你么?话说你怎么会查到怀庆伯头上去?安府过去瞧着一直挺安分,倒是真没瞧出来。科举乃是朝堂之根本,若是让老二控制住,老头子也害怕,所以他故意让我知道他有意封贵妃为后。”
翟远晟垂着眸子不说话,他不会让人知道,自己是为了个恼人的小东西才查出些意料之外的东西来。
太子也不执着于他是否回答,只慢条斯理起身,脸色嘲讽:“我做太子十七年,他年纪越大,我地位越稳,不管我想不想,我身后都站着数不清的朝臣。他越是想要抓紧自己手中的权柄,就越不会亲手对付老二,他只会让我这个当哥哥的动手,好叫文武百官知道我这个太子有多狠辣无情。”
翟远晟眉头微蹙,不说话。
“即便我不按他的意思去做,我就能安稳于东宫吗?”太子又笑起来,“没有选择的时候,我更不能让那个女人染指只有母后才配有的尊荣。”
“你想要我做到什么程度?”翟远晟不被他情绪所扰,语气依然淡然得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殷明德转身看着窗外,语气再轻柔不过:“江南学子的血,应该是热的吧?不知道能不能燃起天下学子的怒火呢?”
说完,不等翟远晟回答,殷明德在一旁极没有存在感的小太监伺候下,穿上斗篷,不疾不徐出了门。
第20章 浑身都是血迹
年根儿底下京城中的雪愈发大了,连皇城中的奴才都停下了扫雪的事体,猫在角落里攥着红肿的双手等雪停。
裴远上午进宫时,冻得脸色发青的太监将他引到城门观景楼前,只僵硬行了个礼,就小跑着进了旁边护城侍卫的屋子取暖。
裴远不疾不徐登上观景楼,楼里温暖如春,圣人身边的太监总管梁久忠见到裴远,安静躬了躬身退出去。
“不用多礼,坐,明煦的门人从广东那边进上来的银毫,朕尝着不错,你也品品。”已天命之年的圣人像个慈祥的老人,笑着招呼裴远。
裴远脱掉狐裘,从善如流坐在圣人下首,安静喝茶。
“你还是这样,身上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婉儿若是知道,只怕是要心疼的。”圣人并不在意裴远的冷漠,无奈笑着摇头道。
裴远放下茶杯,声音比外头的雪还要冷:“臣的娘亲早就死了,她不会知道。”
“这些年过去,你还在怨朕。”圣人收了脸上的笑,带着几分落寞道。
裴远不说话。
圣人目光遥遥看向窗外,身处三层观景楼,能看见大半个京城被白雪包裹,美得恍若世外桃源。
“当年你爹和你娘是为了保护朕,才被人栽赃陷害,死在了金杭运河上。”圣人声音淡淡的,“那时朕刚刚继位,先太后娘家把持朝政,妄图外戚专权,梁国公府想要让天下学子为太后所用,让殷家的天下变成梁家的,裴家世代忠于皇帝,才会招惹灭门之祸。”
裴远只看着杯中的银毫白针渐渐漂浮起来,依然不曾开口。
圣人也没指望他开口,只叹了口气:“年后朕想让你去金杭。”
“圣上希望臣将卢家拿下?”裴远这才抬起头,“臣只是个武夫,这事儿由武宁候来做更合适些,他如今管着吏部,比臣更善处理这些。”
圣人淡笑:“武宁候会下金杭,替太子挣得铁骨之名,朕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