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乖巧凑在小厨房,跟陈嬷嬷一起看着火。
红梅姐姐太心疼她,过会儿春巧若来喊人,俞桃但凡有一丁点推脱,红梅肯定要替她去,她只能把红梅姐姐支开。
再瞧着自认为不动声色打探着荣威堂里八卦的陈嬷嬷,俞桃笑着挑拣能说的应和着,垂着的眸子中,一片冷凝之色,等着那白眼狼送上门。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春巧就凑到了小厨房外头。
“俞桃姐姐,你过来一下好不好?我有点事儿想要跟你说。”春巧咬着唇,可怜巴巴轻声道。
正夸着陈嬷嬷家小孙子的俞桃面上笑容淡了些,她站起身走到小厨房门口:“有什么事儿,说吧。”
春巧没看见探头探脑的陈嬷嬷,只当里面是红梅,她拉了拉俞桃的袖子:“姐姐咱们外头说吧。”
“有什么话你就说,拉拉扯扯的,耽误了老太君的差事,你负责得起吗?”俞桃甩开她的手,因她嗓音娇软,即便这话说的冷淡,听起来也像是撒娇似的。
陈嬷嬷听着便咂巴嘴儿,听听这把子小动静,她一个婆子都忍不住身上发软,这俞桃嫁人后,只怕是要把自家男人的魂儿都给勾掉咯。
春巧死死咬着唇,心里的嫉恨几乎要冲破身体刺到俞桃身上,若不是她这娇嗲又会撒娇的样子,怎么可能十四岁那年就成了大丫鬟。
她明明哪里都不差,平日里也总是谨言慎行,她比俞桃还早进荣威堂一年,凭什么她就成了二等丫头。
偏俞桃还在她面前炫耀,让她给人打帘子,冬冷夏热的,叫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罪。
红梅说是满了年龄出门子或做姑姑时,便叫她顶上缺,不过也都是哄她罢了。
如今她在后头屋里,除了房嬷嬷轻易见不着旁人,若是再这般蹉跎下去,她还有将来可言吗?
越想春巧心里恨意越重,只恨不能这会儿,俞桃就让人扒了衣裳骑在身上,毁了清白才好。
她死死压住自己的嫉恨,假装嗫嚅,实际上是怕红梅听见:“今日天冷,老太君吃了酒怕寒,乔嬷嬷吩咐让姐姐给老太君拿件厚披风过去,因老太君一向不喜欢别人拿她身子说事儿,乔嬷嬷只说让你悄悄过去找她换了便是。”
萧老太君刚嫁过来的时候身子骨不太好,跟着老公爷练了多年五禽戏,如今身子骨健壮,素日最不喜欢丫鬟们将她当老太太伺候,春巧这话倒是合理。
可俞桃忍不住冷笑,她当年到底是多笨,才会看不出春巧那嫉恨到快要扭曲的脸儿,一个小丫头又能有多少城府。
她平静地应了声:“这样啊,那正好,你稍等等。”
说着她扭身掀开帘子看着陈嬷嬷笑:“劳烦嬷嬷看看这甜汤好了没,春巧说乔嬷嬷吩咐我给暖阁那边送些东西过去,不想叫人看见,正好先叫人把甜汤端过去,也没那么显眼。”
陈嬷嬷一听是乔嬷嬷吩咐,半点不敢耽搁,立马点头:“好了好了,你稍等,我这就盛出来一碗。”
春巧皱了皱眉,明明这会儿其他人要么在老太君身边,要么休息了的,怎么红梅不在,膳房的婆子倒是在这儿呢
若是这事儿闹出来,到时候陈嬷嬷乱说话……不行,她一会儿还得拿银子堵了这老货的嘴才行。
“那你先把甜汤给老太君送过去,我去内室找一找老太君的厚披风,一会儿跟在你后头过去。”俞桃将醒酒甜酿端给春巧。
春巧闻言想了想,她端着甜酿出去也好,一会儿等俞桃过去她再回来。
这样正好证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将来若是查起来,她也去了暖阁那边,还有不在场没办法收买陈嬷嬷的证据。
“嗯,那姐姐快点儿,暖阁那边怕是快要散了。”说完她端着甜汤便出了门。
俞桃扭身冷着脸进了内室,将一件连面容都罩起来的黑色衣裳压在披风底下,端着盘子站在小厨房门口,拜托陈嬷嬷盯着剩下的甜汤,便赶紧出去送披风。
出了荣威堂的门儿,她往前走了一会儿,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先把底下的衣裳换上,然后将捂了蒙汗药的帕子捏在手上,端着盘子一路小跑。
从荣威堂去阳亭暖阁就只有一条路,她很快便看见了不紧不慢端着盘子走在前头的春巧。
俞桃咬了咬唇,将托盘藏在假山角落,迅速上前将帕子捂在了春巧嘴上。
“唔……”春巧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随后手中的盘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俞桃立马用力将春巧给背起来,小跑着往前,在记忆中的地方停下来,将春巧扔在那个山洞不远处,朝着山洞那边扔了个小石子儿。
“快点,人要来了。”俞桃使劲儿压低声音,粗着嗓子冲着山洞那个方向喊了声,便扭头就跑。
直到跑回自己放东西的角落,也不管碎落在地上的甜汤,将黑色衣服脱下来,顺着府里未鸢湖边上,找了块石头用衣服紧紧包裹住,打了个死结,将石头扔进了芦苇丛中。
做完这一切,俞桃整理好自己的鬓发,端着披风赶紧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