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底下的罐子里取,我攒了三两银子,还有老太太赏的银钗,你都带着,别叫嫂子走的不安生。”一边推她还小声凑过去讲。
红梅乍一听这事儿,本有些慌了手脚,听俞桃这一通说,眼泪落下来,心里却稍微冷静了些。
她紧紧抱了俞桃一下,哽咽道:“姐姐不跟你客气,用不上姐姐再拿回来。”
这些年嫂子一直病着,她也没攒下多少银子,本就担心治丧的银钱不够,会叫嫂子走的不体面,如今俞桃算是安了她的心。
她也不多说什么感谢的话,只看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俞桃好。
“快去吧,我这就进屋跟老太君说。”俞桃拍了拍红梅的手,这都是她欠红梅姐姐的,上辈子若不是因为她,红梅姐姐也不会死。
俞桃去正堂内,轻声跟老太君禀了这事儿。
萧氏本就是心善的人,因俞桃提了句稚儿可怜,她连虎哥儿入府的事儿都应了下来。
俞桃大喜,赶忙跑出去,在红梅挎着包袱过来时,把这事儿跟她说了。
红梅泪中露出了笑,进去给萧氏磕了个头,这才恢复些镇定,急而不乱地出了府。
俞桃站在荣威堂门口,看着红梅走远的身影,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好歹现在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刚带上笑,俞桃远远便瞧见,武宁候带着长随过来给老太君请安,心下一提,扭身就小跑着进了抱厦。
抱厦内,芷秋正泡着茶,俞桃一跑进来,她眼神闪了闪,提声就骂。
“你这丫头怎么当差的?一惊一乍的,你要吓着我,摔了老太君的茶壶,你赔得起吗?”
俞桃赶紧露出个讨巧的笑:“我这不是着急来给芷秋姐姐报信儿么,侯爷来给老太君请安了,姐姐心疼我,容妹妹躲个懒,你进去奉茶可好?”
芷秋闻言先是一喜,随即有些怀疑地盯着俞桃看,这丫头什么意思?
她才不相信有人不愿意伺候侯爷,小丫头心思还不少,定是想着欲擒故纵,好吸引武宁候的注意呢。
芷秋这头眼神更添警惕和不喜,刚到院门口的武宁候面色也特别冷漠。
武宁候武功高强,没进门便听见了小丫头带着笑意软绵绵的声儿,他眼中闪过一抹冷嘲,冷着俊颜丝毫不把抱厦内的二人放在心上。
武宁候自边关回来,圣上叫他和镇远将军休息段时日,过了重阳节再去上朝。
既然不上朝,作为孝子,武宁候自然是早晚都要去给母亲请安的。
十几日功夫里,每次他来了芷秋都在,而那个叫俞桃的漂亮丫头从没在他眼前出现过。
武宁候并不在意两个丫鬟想如何,太子那边还交代给了他许多事情,即便不用上朝,他每日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重阳节的前一日,武宁候去请安的时候,听萧老太君的意思是,第二天晚上在府中阳亭暖阁,四房一起过节,武宁候无可无不可,应了下来便回了墨宁院。
一进门,常翰就凑过来跟常海低声禀报,武宁候没有停顿,径自入了书房。
“主子,墨莲姑娘给荣威堂的丫鬟使了银子,知道老太君想要孙子……等常翰一走,墨莲姑娘就跑到后罩房那边把避子汤吐出来了。”常海进门,垂首低声禀报。
武宁候面色不变,这是想着有孕后,偷偷跑去让老太太做主。倒是不出奇,就是心太大了些,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以为谁都能生他的子嗣吗?
“该怎么办你清楚,处理干净些。”武宁候声音淡漠,慢条斯理便定下了一条人命。
常海如常应声,他们早在墨莲一开始伺候前便警告过她,叫她别有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命都保不住。
墨宁院是侯爷所在的正院,也是府中重地,不允许人随意进出,既然伺候了,要么老老实实,等着侯爷给个体面,要么就是丢命。
她自己不想活,常海一点不替她惋惜,但有一样——
“主子,可要再从府里挑个丫头过来?”
武宁候没出声,从容地写完信,装进信封用火漆封住,这才起身。
“暂时先不用,过段时日再说吧。”
最近李贵妃闹着要给自己娘家讨封,明明只有皇后的母族才能为公,平清伯府也不怕撑死。
李贵妃这是逼着圣上立她为后呢,只可惜因为李贵妃出身不好,圣上碍于先皇后所出的赵国公府一直未曾同意。
可如今圣上年纪大了有些心软,二皇子一派最近愈发明目张胆地拉拢人脉,圣上瞧着倒是有几分松口的意思,让太子的处境愈发艰难起来。
太子日前已经让太傅等人上书,私底下派他去收集李家在通州海岸那边与私贸商人交易的证据,他重阳节后要去通州一趟,如今没什么心思要女人。
常海点点头:“奴才明白了。”
这一晚,月色如钩,夜色如水,暗流涌动间,一个丫头的挣扎和消逝并不为人所知。
在荣威堂后头的倒座房里,俞桃斜倚着窗棱,看着红梅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