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费用。
说不出什么心情,秦冕下车后并没直接回家,在楼下的夏威夷风情长椅上坐了半个钟头,吸完小半包软烟。见天色彻底黑了,黑得完美遮盖他脸上心事,才拍拍身上烟灰,解开领口一颗勒得人窒气的钮扣。
秦冕刚一进门就闻到久违的饭菜香气。他第一反应是方姨来了,可进来两步瞥见桌上一张落下的超市账单,才反应过来做饭的应该另有其人。
白鹿听见声响,从厨房探出半截身子,“秦先生,晚上好。”
“你在干什么?”秦冕循味而来,停在厨房门口。
白鹿已经调头回去翻炒锅里的青菜,他一边撒盐一边跟人解释,“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其实经常下厨,后来……”他斟酌了一会儿,难为情地揉揉鼻尖,“后来不是一个人住了,反而总是偷懒。”
秦冕嗅觉不差,盯着灶台上一碗热气腾腾的rou片,他分明闻到淡淡的花椒香气。那是方姨做菜时偏爱的口味,是种容易让人安心的味道。
白鹿偷偷拿余光瞄他,见对方脸色有缓和的迹象,松了口气,感慨古人的确没有骗人。他们早就一言捅破天机,说这男人的胃啊,和蛋蛋一样,都是软肋。
见秦冕一言不发吃光碗里的米饭,白鹿满足极了。忐忑整晚终于放下心来,倒不奢望能听见表扬,不过仍然期待着对方的脸色可以再好看一点。
他想努力表现,他想变得更好,他想重新生活。
白鹿收拾完厨房出来,正好看见秦冕靠在沙发上小憩。面容困倦,眼垂饱满,不过几个月时间,已经明显瘦了两圈。
不明生活艰辛的小鹿趴在男人脚边,摇一摇尾巴,将锃亮的狗毛蹭满主人裤腿。
白鹿轻轻挨人坐下,一咬牙,想大着胆子替他按捏两把。可刚刚伸手,就被对方抬手挡住。
“秦先生……”
男人睁开的眼睛深邃如窗外夜色,毫无笑意,也无客气,“别碰我。”
“嗯?”白鹿第一反应是自己手上的洗洁Jing气味太浓,“那……我,我再去洗个手来。”
“不必了。”秦冕揉了揉额头坐直身体,“你今天出门了,去哪里了?”
“我……”白鹿不明白对方突然发问的原因,但他并不愿这时提起秦蔚的名字。本来光明正大的事情,被高扬撮合一个下午反而莫名心虚。在这种关头,他不想留下坏印象,一丁点都不想。
“去买菜了?”秦冕见他半天挤不出一字,‘好心’地替他开口。
“买菜是顺路的。高扬电话里跟我说,他有些发高烧,我就去看他……”
“大热天发烧?”男人冷笑一声,像在嫌弃这种低劣的理由,“该不会一天都和秦蔚腻在一起吧?”说着话时,他已经盯见白鹿袖口露出的两颗珠子。
白鹿一愣,抿了抿嘴,“为,为什么这么问?”
“你住酒店的时候他来这边找过你,我跟他说你这两天回来,难道他还没有来过?”秦蔚之前并没来过,这是秦冕埋的陷阱。
白鹿一脸困惑,由于心慌,左耳越来越红,“没,好像没有吧。”
“没来过啊……”男人目光森冷,似有东西一瞬即逝。他突然抓起他一只胳膊,粗暴地撸开袖子,“那这又是什么,你还信佛?”白鹿腕上是条品相极好的小叶紫檀木,众星捧月似的包着一颗无暇舍利子。
“……”这是秦蔚下午给他的东西,戴在手上很轻,白鹿完全忘了它的存在。
下一瞬间秦冕已经推开人站起来,“一句实话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他这时可没有耐心告诉白鹿自己也有一窜。秦夫人买了两套,他的那根,就躺在楼上书房某个抽屉里边。
“秦先生……”被对方拍红的手背又疼又痒,白鹿踉跄着后退两步,一脸惊惶又无辜。他想挽留,可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我,其实今天……”向来伶俐的舌头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打结。
“够了。”秦冕无比疲惫地转了圈脖子,搓了把脸,“连一句实话都没了是吧。”他注视他的眼睛,陌生又生冷。
不见愤怒,也不含期待。
离开之前,倒是留下一句,“那我们今后就相互折磨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仍然有人,无所归宿
次日一早,白鹿就明白秦冕话中的‘相互折磨’,是个什么意思。
他走下楼梯,第一眼看见撒欢跑来的小鹿,第二眼就注意到突兀躺在餐桌上的首饰盒。
打开一看,果然,是条同样款式的檀木手链,连刻在舍利上的佛经都丝毫无差。
白鹿认命地闭上眼睛,气馁地躺在地板上面。
秦冕现在对他失望至极,连质问都换成了无声的模式,摆明了不想再听他解释,或者继续说谎。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它就会以那个样子呈现在你面前。’
他曾这样信誓旦旦告诉沈钰,而如今自己都快不相信了。白鹿举起双手,摊开掌心,盯着上面大大小小的手茧,“我现在看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