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声音向声音的源头望去——这个和我卧室一样大的房间的另一侧,开着笔记本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刺跟着他,在他肩膀上跳来跳去。
我松了一口气。
我吓得顾不上身上的伤,赶紧冲下了楼,跑到沙发边使劲晃了晃他。
“醒了?”
被发现了?!
花了半个小时,我总算走出了公寓楼,可是刚感受到室外新鲜的空气,我就眼前一黑倒下了。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哥你睡吧。我去给你拿被子。”
哥哥。
不能慢慢吞吞的了。
还好,还好没看。
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我是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还是很痛,全身都烧得滚烫,膝盖酸疼到让我甚至想把膝盖挖掉。然而我一扭头,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输液袋。
我扯了扯衣服,看着他。
上校的表情从吃惊,再到疑惑,在确认了我认真的表情之后笑了一声:“烧糊涂了吧?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连我是谁都不清楚,就要跟我结婚?”
“看什么?先喝点水吧。发烧多喝水。”他去旁边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水拿了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医生?……
我起身出门去取钱买东西。
是之前那个抓住我在办公区睡觉,掐我脖子惩罚我的上校。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晚上,去18号。
“我要和你结婚。”我强调着。
只是睡着了?……
“好,那我们结婚吧,荆棘。”
我笑着点点头:“嗯。我哥会没事的。那我先出门了,哥。”
“如果我不是总长的弟弟,我晕倒的时候,你会把我带回来,帮我找军医吗?”我看着他的纯黑深邃的双眸说。
“哥!哥你醒醒!”我慌张地喊着,哭了出来,更用力地晃着他。
“嗯……”
哥哥。
哥哥。
“和我结婚吧。”
“……那你叫什么?”
“不,你不想。第一,我今年29了,比你大了整整十岁。第二,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只对女人感兴趣,就算饥不择食,我也不会对男人下手,何况我还没到那个地步。第三,
我有一瞬间想立刻杀了他,可是我看了看,我的训练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身上的伤……应该是没看见吧?
“小月。”
哥哥。
谁来帮帮我。谁来救救我。谁来陪着我安慰我。谁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说出这句话,但我是很认真地这么想。
我用魔法帮他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捡了起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去客房找了一床被子,轻轻给他盖上。
他懵了一下,随后一脸的惊讶,继而忍不住笑了出来:“先不说你的魔导器连军医都拦着不让碰你,我没事儿看你身体干嘛?”
“小月,别害怕,有我在,你哥不会出事的。”
“我会保护你的,安心睡吧。”
醉恕哥叫住了在玄关换鞋的我。
不能被抓,绝对不能被抓!
哥哥。
太好了,还来得及,都还来得及。
哥哥。
“哈?”荆棘的表情又惊讶又纠结。
没有反应……不是说还有四年吗?!不是还有四年吗!我做的努力都白费了?我明明做了那么多……
疼,非常疼。
凉夜哥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我害怕地伸出食指凑到了凉夜哥的鼻子上。
“……你看过了?”我问他。
我俯身,在他柔软香香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大门一关上,我就痛得咬住自己的手腕,眼泪不停地涌出来。
哥哥。
哥哥。
哥哥。
“会啊。不管是谁,晕倒了,我看见了肯定得扶起来叫军医吧?我刚还给二长发了信息说你晕倒了,现在人在我这里打针呢。虽然还没回,应该是还没看。不过估计看见了就会过来把你接走吧。”
每走一步都会疼得我眼泪直流。
大概是我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鼻子,也可能是我之前动作幅度太大,嗓门也大,把他吵醒了。他微微睁开眼,揉了揉鼻子,用疲惫的声音问我:“小月?……怎么了?”
松了一口气的我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有呼吸。
“荆棘。一支队的支队长。”
哥哥。
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念着,直到我快要搞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我才有勇气带着全身的剧痛迈出步子。
“哦,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你要买什么吗?”我说。
“嘘,你哥这几天就睡了三个小时,他太累了,让他睡吧。”醉恕哥从厨房出来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