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春峰。
瑞雪初融,万物始发。
又是外门杂役弟子辛苦劳作的好时候了。
封誉穿得一身杂役弟子的灰布旧衣,他相貌俊朗,长发高束,宽肩窄腰,看着十分惹眼,怪不得会有许多人倾心于他。
不过此刻,这个未来万人迷还只是埋在尘土里的璞玉。除了扶珩,怕是没人在意他长相身段。
而且,扶珩自认为虽然比起封誉差了些味道,但自己也还是长得很好看的。即便跟他那些个天之骄子的后宫没法比,但是在同门弟子当中也一向很受欢迎的。可偏偏就只能够做个戏份少得可怜的炮灰。
在飘渺仙宗做外门弟子,就是帮还未辟谷的内门弟子洗衣做饭,跑跑腿,喂养灵兽照看仙草罢了。
虽然说得好听,倘若能在每年六月的外门弟子大比中得胜前十名,再加上修为筑基,就可以入内门。可杂役弟子若要修习上课,需得干足够多的活,挣得足够多的点数,才能兑换听课、领取功法丹药的资格。
有的外门弟子甚至在这里干了一辈子杂活。上辈子拼死拼活干苦工努力修炼的扶珩,也是在这打工了十多年才入内门,可惜没几天就被赶了出去。
扶珩无心修炼,自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现在的身体比之上辈子还要不如,完全废物一个,也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遂乐呵呵看着封誉除了一上午,整整两亩田地的杂草。他累得腰酸背痛,几乎走不动道。
一回头,就看见扶珩歪着身子坐在草地里。他今日穿的宽松随意,不过是普通青衫,唯有腰上束的玉缎看着矜贵,更衬得腰肢柔软纤细。一手撑着脑袋,垂下的衣袍露出皓白的腕子,嘴里还鼓鼓囊囊嚼着话梅。
晓得封誉看自己,便露出个欠欠的笑,被津ye润泽的唇瓣微张,红色的舌尖向外一顶,吐出个梅核。
封誉的目光便落在他脸上,视线微微一滞。
这幅脸皮与扶珩身姿颇为不衬,封誉不由想起秦越说的话,这副人皮面具确实——好丑。
扶珩好心情地眯起眼睛,看着封誉脸色微沉地离开。能给主角受多添点堵,就是他待在这的意义。
接下来几天,他孜孜不倦地在封誉努力辛苦打工时带各种好吃好玩的。甚至开始拉着跟他一起做杂役的弟子消极怠工。
日上三竿,天气渐热。更别提他们这些个辛苦劳作的杂役,那身弟子服已经汗透了,满面愁容地叹气。可偏偏不远处的篷子里传出几个人哄闹嬉笑声。
这四四方方的小桌上,摆了许多有趣的凡间小玩意。几个弟子们小到五六岁,大到十四五岁,都对这些颇为感兴趣。他们玩腻了丢在一边,最摸不透的便是骰子玉牌了。
见这些个小家伙目光落在上面,扶珩直起身子凑过来问道:“会打牌吗?”
小弟子们面面相觑。
“叫声好师兄,我教你们。”
当下几个孩子nai声nai气地大喊:“好师兄!”
中气十足,震得远处在挑水的封誉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扶珩背对着他,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仍然是那副软趴趴的坐姿,瞧着就很没Jing神的萎顿样子,但却很受弟子们喜欢。
临时来休息的秦越也是其中一员,他在内门中虽然也人缘不差。但还是隔三差五出来找封誉和扶珩,奈何封誉话不多总在打杂,他便爱跟着扶珩玩。见他一伸手将那骰子拿起,玉白的骰子夹在干净白皙的指尖,瞧着很是养眼。
“瞧见这面上的一个点吗,这是一……”他声音慵懒微哑,总像是没睡醒一般提不起劲,但却很好听。
都是聪明的孩子,听他说完,就大概知道玩法了。扶珩便将骰子丢回去,又懒懒地半躺着。
瞧着他是又要睡觉了,秦越便打算找正一个人挑水辛苦得封誉。刚准备走呢,就听已经闭上眼的青年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们玩玩看,赢了是有彩头的,想要什么都可以从师兄这拿,但凡是师兄有便给你们。”
孩子们爆发出一阵喝彩,都笑yinyin地谢扶珩。
今天下午要帮封誉哥哥的事也被秦越忘在脑后了。秦越起初两把输了,到第三把已经摸到门路,再往后便越杀越勇。到了天色渐暗的时候,果然是秦越赢了。
十局四胜,可谓是压倒性胜利了。
被大家摇醒的扶珩这才睁眼,听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夸秦越多厉害。当事人被夸得羞红了脸,水润的黑瞳亮晶晶的看他,像只讨赏的小狗乖萌乖萌的。
“不错呀,我弟弟就是棒,学什么都快。”
两人在门内一向是以兄弟相称。听他用沙哑的声音夸自己,比这一群人吹捧都叫秦越耳热。
少年俊郎的脸上带了些骄傲之色。
“阿越要些什么奖励,这么聪明的孩子,就连天上的星星,都该摘给你。”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就晓得说大话,不知羞。”秦越瞪他,但这些天已经习惯被扶珩这么调笑了,“我要喝酒,就是上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