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班上我跟你最有缘分,接站那天就认识了。这点小事儿,不用那么客
气。”她摆摆手,自己在苹果另一面嘎吱咬了一口,“唔,挺甜,来,再来一块,
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锻炼,你这身体太不行了,回头抓你去晨跑,好好练练。”
曾锦荷的脸刷的一下红透,心慌气短,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她
们都说,说……跟学姐晨跑,要……要有心理准备。”
“啊?”杨楠一怔,“咋了,我跑太快,跟不上吗?”
“不是,她们都说……学姐你想追谁……就约人一起跑步。”曾锦荷在这个
没架子的学姐面前多少也敢说了一些,而且,心里的悸动实在是有些压抑不住,
“我还听说,有个大二的学姐本来挺喜欢你的,可是……跑步跑了一个礼拜,吃
不消,放弃了。”
杨楠眨了眨眼,微微泛蓝的眸子里浮现出微妙的笑意,“还有这一说啊?我
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她跟着拍了拍曾锦荷的头,哄小猫一样顺了顺毛,“放心,那都是瞎扯,我
约跑的人海了去了,我要都想追,那得花心成什么样儿啊?”
曾锦荷拉起毛巾被,盖住小半张脸,真恨不得瓶子里的液体永远都输不完。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真不争气,还说喜欢人一定要看性格和待人处事的方
式,要看灵魂不能看皮囊,结果……现在被漂亮学姐一摸头,就激动得跟周杰伦
的女歌迷一样。
可似乎是误会了她的肢体语言,杨楠哎哟一声,赶紧把手缩了回去,“不好
意思不好意思,我平常老是提醒自己注意,都说明挑开了,就不能总把女生还当
以前那样碰。让你紧张了吧?对不起哈。不过吧,你们也别把我想得太夸张,我
虽然是喜欢女生,但也不能见个人就发情往上扑吧?正常当朋友,还是没问题的。”
曾锦荷没敢吭声。毕竟,这会儿心虚的是她。
刚才被学姐一摸脑袋,她感觉头皮都过了电一样,麻酥酥的,恨不得往她手
心拱几下。
可想了一会儿,思维比较慢的她才意识到杨楠是在避嫌,赶忙大声说:“不
是,学姐,不是,不是不是,我……我不是紧张那个。真的不是。学姐肯来陪我,
我……我可高兴了。真的可高兴了。以前……都没怎么这样过。”
杨楠皱起眉,喂她一口苹果,柔声说:“锦荷,你以前,朋友不多吗?”
曾锦荷思考了一会儿,脑内模拟了一下如果承认朋友几乎没有,好像一路谈
下来,很容易忍不住提起自己的特殊之处。
可她跟学姐才见过三次面,突兀表明这个,会不会像是在仗着特殊取向的便
利勾引她?
踌躇半天,她选择了另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讲述她的家庭状况。
话匣子一旦开头,积压埋藏的情绪,就找到了突破口。
她一直都在努力当一个好姐姐,一个好女儿,可如果好的代价就是失去种种
本该拥有的权利,就是一次次强行说服自己忍让包容,怨气又怎么会真的毫无一
丝一缕?
父母不是偏心得特别离谱的人,弟弟也不是无理取闹被娇惯得无法无天的熊
孩子,可一对为了要儿子能丢掉工作导致家境困顿的夫妻,一碗水能端成什么样,
谁心里都有数。
曾锦荷说着说着,就委屈地红了眼眶,差点抬起扎针的手去擦泪,幸好杨楠
反应快,一把给她按住。
“学姐,我……我不是想跟他们要求多过分的东西。我高中……病了,也是
要输液,我、我不好意思耽误同学学习,想请假回去。可爸妈都没空,最后……
我在医务室躺着,就自己一个人,校医有事出去了,我……我自己给自己……拔
的针。我病的时候,希望爸爸妈妈有谁……能来,很、很过分吗?”
杨楠从身上摸出一包用了小半的纸巾,手忙脚乱抽出一张,“瞧我这破嘴,
跟你聊点什么不行,说这个……快擦擦,别哭,别哭了。一会儿让别人看见,传
出去还不定成什么样呢,保不准该有人说,杨楠那个臭不要脸的,趁人家学妹病
了输液,冲人动手动脚,把人都给气哭了。”
正擦泪的曾锦荷破涕为笑,很认真地说:“不会的,有人这么说,我一定去
拉着她们解释。我不会让他们误会学姐的。”
“真可爱。人传八卦的还在乎你澄清不澄清啊。”杨楠把苹果拿起来又啃了
一口,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身为小班还是要说点什么,清清嗓子,柔声讲了一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