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潜意识中,在渴求一个精神上的主导者。
她低头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出来,在我身上,还有什么不适合让你看到的东西。我……大便的样子都被你看过了。和你用屁股洞做爱的事情,还进了特安局的记录仪。我的脸皮就算有七八百层,现在也不剩下什么了。”
金贤雅双手抱肘,扭头看向香炉后面多出的那一张黑白照片,“不。他在妈妈忌日的晚上,喝醉跟情人在沙发上胡搞的时候,我特别想杀了他。他没保护好妈妈的时候,没保护好妹妹的时候,很多次,很多次……我都想过,他要是死掉就好了。”
她厌恶甚至是仇恨这个父亲,但父亲为她作决定,帮她拿主意,又会让她感到轻松,如傀儡玩偶一样放弃自己的抉择。
“不是吗?”她转过身,恍恍惚惚地看着韩玉梁。
所以他很严肃地站起来,缓缓道:“不是。那些人的死,绝对和你无关。”
“那就好。”韩玉梁拍拍她的后背,抚过乌黑的长发,没再多费唇舌表示关心。
她吁了
“不怕被我看到一些不合适的东西?”
“那不是赎罪。只是单纯的罪。”金贤雅摇摇头,“我在叶所长那边看过那些案件的报告了。里面有不少人,根本不可能被判死刑。”
韩玉梁点点头,对她张开双臂,“不过你最近这情况,不急着结帐,多住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金贤雅对数码产品不太在行,最擅长的就是手机刷刷视频看看电子书。望着这些文件夹她就感到头痛
她站了好几分钟,才轻声说:“能陪我一起看那张存储卡吗?”
“我知道。”她仰起头,看着墙上金义夫妻曾经的合影,“我就是在想,如果当时我凑巧在和你做爱,现在,我会是什么心情。如果我凑巧咒死了他,我会感到高兴吗?”
“都是过去的事了。”金贤雅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我那时候怨恨的东西太多。觉得世界都没什么美好的地方,未来一片灰暗……但现在,我想我还是成长了一些的。”
为了避免麻烦,某种界限,他还是应当心里有数。
“很多。”金贤雅明显不想回答,望着香炉袅袅升起的烟发了会儿呆,才转身说,“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他做警察,却不做好人,还……保护不好我妈。”
“你应该只想把他抓进牢里吧?”
韩玉梁忽然意识到,金贤雅对金义的复杂亲情之中,恐怕有不少矛盾心绪,来自于她心理上的依附性。
“嗯?”韩玉梁皱起眉,“可你之前测试过,自慰没用。”
“听说你曾经自闭加轻度抑郁过。放你一个人呆着,我们不太安心。”
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迈克尔范死了。我爸爸也死了。委托,是不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双肩上仿佛被拿走了无形的重物,金贤雅的身体站得更直了些,“那,我爸爸的死……”
密码提示点击问号出现,上面是她妈妈的名字。
她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供桌,略一犹豫,输入了妈妈的忌日。
这存储卡应该不是太久远的产品,容量挺大,里面还塞得很满。
她用妈妈的生日组合了几次,都不对。
静静坐了一阵,金贤雅扶着他的肩站了起来,理顺裙摆,忽然露出一个颇为奇异的笑容,“你知道吗,爸爸死的时候,我正在房间里自慰。”
“我……什么情况?”她迈过去,侧身坐在他腿上,斜瞥着他,小声问。
“那些人不是你杀的。”他只得收起笑容,正色道,“不过是很奇妙的巧合而已。严格说来,黑街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案件发生。我拿这由头想多和你做几次罢了,别真那么正经当作诅咒看待。”
爸爸,到底是为什么?”
“更和你无关。迈克尔范是收钱办事的职业杀手。他背后的雇主,要么是打算在黑街制造混乱的天火,要么是忌惮金义手中秘密的某个上层人物。”
她走向供桌,凝视着黑白照片里金义几乎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妹妹质问过他,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坏事。他说是为了我们。那次妹妹跟他大吵了一架,说不稀罕这样得来的钱。只是……再怎么不稀罕,我们也用这些钱,上过学,买过衣服,吃过好吃的。”
“这应该是你赎罪的机会。”韩玉梁微笑道,“今后多锻炼锻炼身体,想要消灭几个黑街毒瘤的时候,就来找我。”
“所以,”她的语调又变回了初见面时候的样子,恍惚而低速,“这个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和你做爱就会有人死,恐怕就是天上的神,在暗示我的罪孽吧。”
“好吧。”他走向放着电脑的里屋,“那我陪你,来一起看吧。”
金贤雅走到阳台门前,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呆呆站着。
这次,读取成功了。
存储卡用世联司法系统的安全工具加密过,界面很古朴,让金贤雅有种梦回童年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