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接了句:“收到。”上前拨了一下他的刘海,又退了几步,连续而果断地按动了手机快门。拍完秦笛根本没去检视,就开始在店里转圈。还是安洁好奇,凑上去看了看。整面花墙被完整取景,秦笛温柔的侧脸出现在左下角,夕照刚好从落地窗洒进来,映亮了他的后颈,在花墙上投下一块俊秀的侧影。
只用手机简单按按居然比专业器材拍得还要有温度,安洁一时间不晓得是自己花墙做得够美,还是祁松言摄影技术高超,又或者只是这个疑似嘴馋娇妻小孕妇的漂亮男孩随便一拍都会这么好看。
“祁妙,你花平时都在这买的吗?”
“对啊,跟你说了店里好看,懒得拖了一个多月才过来。”
“绕过来太远了啊,我走冒汗了都。”
“编,接着编。下台阶背,上台阶抱,一路过来让你讹得我肚子直叫唤。”
“哎呀,还有这事儿吗?我怎么记不住了呢…”
祁松言一步不离地跟着他,安洁特意站远了些,可店面总共就这么大,两个人甜腻腻的对话不断轻轻飘向她。婚到底是怎么结的,安洁不清楚,不过这些年来多元的爱情形式已经逐渐被大众所接受,只是他们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像处于婚姻关系中的人,倒活像一对热恋的高中生小情侣,会在教学楼角落偷偷接吻的那种。
秦笛没说,祁松言和安洁也都不着急问,他一种一种地看过去,却很规矩地从来没有动手碰。安洁接待了太多一进来就到处戳戳碰碰的客人,不由得在心里又多加了一层好感。
“祁妙,今天想买粉色的。”
“不要白的了?”
“给你开发点儿新业务范畴,我感觉你最近有点儿走投无路了。”
“哈哈哈,这么贴心吗,随便挑,随便选。”祁松言一高兴,吆喝出了两元店的气势。秦笛转了一圈,停在安洁刚拆箱的一丛粉色落新妇边上。
“老板娘,这种是什么花啊?”
安洁走过去,挑了一枝举在他眼前:“落新妇,今天刚到的荷兰品种,一般用来配大花蕙兰。”
“那麻烦帮我配几枝白色的大花蕙兰。”他瞄了一眼蹲在一旁看盆栽的祁松言,小声叮嘱安洁:“瘦瘦一束就好,进口的花材有点贵。”
往常祁松言来的时候都是说怎么好看怎么包,从来没问过价钱,也坚决不留票据,安洁觉得他这位老婆还怪可爱的,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祁妙,你助理有给豆豆和包包换水吗?”秦笛回身蹲到祁松言边上用肩膀挤他。
祁松言被他挤得晃了晃,反过来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换了,三天一次,用晒过的水。还用她啊,都是我亲手换,上次她手一哆嗦差点给豆豆冲下水道里,太惊险了。”
“我想给他俩买个新罐子了,总觉得好像又长大了点。”
“长也是长了,但是很慢,现在这个大小刚好,换太大了他们万一沉在底下不头靠头了怎么办?”
秦笛惊讶地后仰:“有道理啊!”祁松言自信地挑了挑眉。
可能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安洁边包装花材边观察他们两个,忽然间很羡慕身边有个人可以和他做彼此的小孩子。无论在外如何独当一面,只要靠在一起,永远可以幼稚散漫,而不担心失去所谓成熟的魅力。活着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苛求自己永远像个合格的大人呢。
花包好了,她还偷偷加了两枝落新妇进去做赠品,朦胧典雅的花穗,恰似窗外渐变的云霞。祁松言把付款码递过去,看秦笛把花束抱在手里喜欢得不行,问他:“怎么那么瘦一小把。”安洁想开口帮忙解释,秦笛却接话说:“这种花要极简风才好看啊,插家里那个细高瓶里,刚刚好。弄超大一束会像鸡毛掸子。”
祁松言疑惑地看向安洁,安洁笑笑:“对的,这种比较适合几枝插瓶。”
“好,我也不懂,主要负责提供资金。”祁松言说完虚扶了秦笛的腰,打算往外走。
秦笛却突然疯狂朝他使眼色,祁松言反应过来张嘴哦了一声,回身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安洁说:“安姐,那个,之前给过一次的水果茶,很好喝,想问个配方,不知道方不方便?”
配方是安洁之前学花艺课的时候顺便学的,本来计划开个可以下午茶的花厅,但是租到的店面没厨房,所以各式花茶和点心都特供给了自己。秦笛抱着花一脸无辜,努力装作不是自己嘴馋,一切都和自己无关,而祁松言背着锅满目诚恳。安洁抽了张便签,“流程还是比较简单的,主要是糖浆和蜂蜜的品牌要买对,我都写给你,超商没有可以在网上买。喜欢吃甜可以减少酸味水果的量,喏。”
安洁把便签递了过去,秦笛偷偷望过来的眼睛亮晶晶,好像被奖赏吃糖果的小朋友,等祁松言走过来便迫不及待地把便签接在手里,软蓬蓬的顶发在祁松言手心蹭了下,弯着眼睛笑了。
那天,安洁好像在很多年之后忽然又触碰到了爱情的形状,从一对不那么常规的爱人身上,得到了一线温光的美好。至于后来知道秦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