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威猛先生的过去。
「这……」当邱董松开覆盖住我、强而有力的的大手,不知不觉一张磁卡就这样落在我的掌心静静躺着。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他带我刷进这栋社区大楼顶楼高级豪宅的住户磁卡吗?!
「这这这这这这怎麽可以!? 不行,我万万不能收这个……!」我吓得颤抖的手连磁卡都拿不稳,这附近郊区豪宅一直是我曾经梦想带一家妻小入住的,地价昂贵到我这个平民老百姓打拼三辈子才能住得起,所以我知道这张卡片没有价值上亿至少也要几千万……!
「後续的权状、契约书……等等移转手续近几日我会让秘书替你办妥的,这栋房子的这层楼已经是你的了,夏宇!」邱董一如既往那豪爽的笑,就像在电视CM广告那样看到的阳光大方。
「你……你对我太好了,我……」受宠若惊,就像是天掉下来的礼物,多疑的我自然是想到对方一定有什麽企图,而邱董他……我想来想去,就是为了把我绑在这家公司,不让我离职……高明!
「这是你应得的,夏宇……!以你对公司的贡献,这栋装潢好的豪宅本来就是要等下个月公司尾牙就要当大奖送给销售值第一的你!你只不过是早一点得到应属於你的奖励罢了,哈哈哈哈!」公司真的有这麽赚钱吗……我的屁股真的有这麽值钱吗?!
真的假的?连豪宅都买得起……还能养得活一家公司,光是靠卖屁股,我就轻易地达成我三辈子爆肝打拼都无法达成的梦想……这感觉太没有实感了,好可怕……
「夏宇……夏宇?」邱董拍拍我的肩膀,我才从惶恐的恍神中醒悟:「怎麽?高兴地魂都飞走了?哈哈……!」对啊差一点就因为高兴死飞走了。
「但是邱董……这麽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空荡荡的怪孤单的。」要是我不要这麽冲动……冬青,冬青他现在说不定就可以跟我一起享福了……!先不论感情问题,从来都是好兄弟的他也从来有难同当,而且也都是他单方面在帮我而牵连受累受苦,此刻有福却不能同享,我真是差劲:「我知道邱董你是千方百计想把我留在公司里,但这样就像是把一只金丝雀束之高阁养在琼楼玉宇的鸟笼上没有两样,我还是喘不过气……不自由。」我轻轻地将金钥磁卡推回高贵的水晶茶几上,面无表情--冷静下来才知道,荣华富贵,这早已不是我要的东西了。
「……你若觉得空荡荡,我可以常来看你。」什麽?!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邱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方才有一瞬间在他眼里看到的热情之火转瞬即逝,在台面下被掩盖隐藏得很好:「没事!我是说~我曾经也跟现在的你一样,在做这个贩卖机公司的董事长以前,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身无分文一无所有……公司成立也大约就在五年前吧!当时我29岁……」
「邱董……你跟我同龄?!」邱董的过去……?!
「是阿,夏宇!冬青没跟你说过吗?我还是他很久以前一起在健身房练健美当国手出国比赛的同梯唷!」冬青……!?
「冬青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也是我自己毫不关心他,只在乎自己眼前的女友、妻小家庭而冷落了他半辈子。作为朋友跟好兄弟都是完全失格,如今再从别人口中听见他的名字,更感觉是距离好远却又最亲近的陌生人了。
「作为一个国际的健美好手,最忌讳的就是有诽闻缠身,那可是不用等你身体因故受伤就能够毁掉你一辈子的恶梦--当时台湾的健身风气并不盛行,比赛赚到的奖金也顶多只能跟生活日常开销持平,平日你还是得要兼差甚至做正职来买到国外进口的那些贵森森的高蛋白、肌酸……等等肌rou保健品,大多数的健美先生除了家里本身就很有钱之外,都马是工作下班後赶来健身房练的,平时省吃俭用住得吃的都跟牢房待遇一样,真的很难把”健美”这件事情当作正经的职业担当。」酒瓶底朝天,我与邱董乾了最後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但说不尽的过去才正要开始,我亦静静听着,间接想着那个离我最亲近的人,我却一无所知的过去。
「冬青跟我是在退伍後健身房认识的,咱们练家子的很快就心意相通成了好健友彼此互称为兄弟,好到後来他跟我甚至当时也在同一家保全公司、同一个案场上班当夜班警卫,虽然是很高级的社区大楼,住户几乎全体都是某某公司的大董事,能来上班的都是身高要超过一米八,身材要壮硕魁梧的,难得符合这些条件的我们,工时还是很长待遇很硬一天要上班12个小时(半天),月薪也才三万出头,我们当时几乎是下班後冲健身房喝着同一罐高蛋白在节省打拼、上班还要趁半夜住户都睡着时一起偷偷使用社区大楼附设的健身房补练白天没练到的部位……哈哈哈哈,想起来真是令人怀恋的过去。」邱董语调一转,彷佛黄金岁月美好光景不再的哀悼着青春追梦的时光。
「然後咧……?」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更多有关"他"的过去。
「跟冬青无关,是我自己糊涂,十年前……」那是十年前的仲夏日之夜,天气燠热难耐,两个健美先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