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雁思归声音轻软得像片羽毛,却带着尖利的刺。
刘啸执瞪大了双眼,“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是来遛狗,额我妈是刘念芬,她说你今天上班,我代她过来照看狗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他说完,拿出了那把钥匙晃了晃,“您看,真的是您给的钥匙,我没有撒谎。”他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因为紧张的,还是热的。
雁思归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猫眼半翕,眼神却漠然,疼痛和晕眩迟钝了他的思维,那眼神落在刘啸执眼里却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冷静的审视,热情的邀请,两种极矛盾的意味勾得人想一探谜底。
“我请了假,忘记和她说了。但是——”他眼皮一抬,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却叫人看了浑身冰冷,刘啸执瞬间绷紧了站直,“代班这种行为是不是应该提前征得雇主同意。”
青年脸色骤然涨红,支支吾吾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想到,我妈今天有事,她以为你不会介意……对不起。”
雁思归抬臂盖在眼上,缓了缓,慢吞吞道:“算了,家里最近有些事情,不熟悉的人进来得警惕而已。”
闻言,刘啸执舒了口气,“应该的应该的,您这样的的确得有点安全意识——”说罢,收到雁思归一个不带感情的眼神,忽觉失言,“我是说的确得有点安全意识。”雁思归收回视线,慢吞吞道:“既然来了,就帮我遛遛它吧,在阳台。”
“啊?奥!好好好!!”他赶紧直奔阳台,路过雁思归的时僵硬得不敢直视。
阳台门打开的一瞬间,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起窗帘,倾泻进来的光让阴暗的室内一瞬明亮,门关上的一瞬,旋即又黯淡下去。
傻狗一条狗在阳台晾了将近三天,虽然狗窝狗粮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但是对于雁思归又生气又担心,嚎了一天没了力气蔫巴巴之后,现下被放出来急吼吼地就要往雁思归身上蹦,刘啸执拉都拉不住,两相缠斗之下,家具被撞倒一片发出叮铃桄榔的响声,结果在收到雁思归一个眼刀之后,傻狗立即乖觉得跟个什么似的夹着尾巴就跟着刘啸执出去了。
雁思归脖颈后仰,眯起眼,透过窗帘之间两拳的缝隙去打量对面楼的格局。沈铎要监视他,无非就是,两条路,派人跟踪或者监听设备。但他今天查家里的录像,没有发现有人提前进来安置针孔摄像头,最近他没收到过快递,刘阿姨放假一直没进来过,所以不可能是她们无意之中把带有针孔摄像头的东西顺进来了。剩下的就只有两条路,一个是他家里的监控被入侵了,另一个那只能是对面某个人在盯梢了。这小区建筑物密集,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不长,根据光路可逆,从他所在的楼层看过去所能看极限便是嫌疑人所在的范围了。只是,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不是还在。
雁思归打开手机,看见几条同事发来的消息,点开副主任发来的那条,先是问候他的身体,然后说春节过后的工作很紧张,担心他压力太大吃不消,之前有事请假的Tina现在回来了,让他可以把沈峰集团那边的工作交接一下,只做剩下的几个小一点的项目压力会小一点好好休养身体云云。雁思归心下了然。沈铎不至于把他那点动作放在眼里,之前出现场的时候他也说过自己不负责出报告。那天在酒店的事情,虽然被一些人看到了,但大家还不至于闹到副主任那里去。是谁,答案不言自明。
女人的嫉妒心啊。
雁思归点开stera的对话框,面无表情地发过去几个字:亲密关系破坏的不仅仅是审计独立性。然后他也没等回复,退出了聊天。
可笑,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居然用这句话堂而皇之地把他排挤了出去。玩的好一手假公济私。
雁思归对这种背地搞小动作的行径嗤之以鼻,但他从业的时间太短,就算专业素质再强,没到那个职级跟资历就不能带领那样大的项目。挤走一个stera还会再来一个stena,stela……怎么也轮不到他。无所谓,正面出击不行,还能旁敲侧击,等沈峰集团出事了,反正负责的是她,而不是他。一语双关,他不仅是在告诉stera他清楚她的事情,更多的是在提醒她。言尽于此,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敲打。
就在这时,通话界面跳出来。雁思归认得那串数字。指尖停顿一瞬,在自动挂断之前一秒按下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