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难以分辨,影响他的根源病因,到底是那场清晰的梦境,还是梦境被他亲吻的角色。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觉得自己的担心太过多余了,完全是杞人之忧。解竹不关心这种情感问题,应该并不清楚,他只要把自己心态做好,跟以前一样和解竹相处,那样就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啊。
晴天霹雳不亚于此,他发现浑身血液都被这场雨水浇冷了,冷得让他想打牙颤,只有眼眶是热的。
因为心情鬼鬼祟祟,脑子里挤满声音,最后他挑了个安静的小路,加快脚步试图躲雨。并不是雷雨天,他沿着遮掩的树木走,等路过学校小情侣经常幽会的小树林,他听到隐隐约约的动静,像是过界亲吻和负距离接触所制造出的靡靡水声。
假的吧,徐茂生怔怔的。
那晚过后的第二天,他醒得很早,睁开眼,想起自己梦到了什么,又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一脸通红,只知道就算是外面的太阳都没有他的脸烫。
…………
他犹豫半天,还是不知道解哥有没有看出他那时候的想法。解竹对他笑,那样认真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把他当好朋友,他却做了那样的梦。
他有些消极地将手臂覆在眼前,遮住了轻微泛红的脸,努力平息逐渐燃起的欲火,半响又忍不住去回忆自己不可告人的记忆。
*
那时他心念纷乱,一个没注意,天上的雨下大了。
这场梦境,没有仓促停止,就此一直延续下去。他嗅解竹的脖颈,亲他惑人的喉结,去啃他纤长的四肢,比饥饿的人还要贪婪,却舍不得真正咽下。最后他将人压在身下,伴随着人的喘息更加深入得占有这个人。
本该无关紧要,他没注意,还在走神,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直到他听到几声耳熟的、在前几天梦里刚刚听过、无数次对话过的,比平常冷淡的音色动听诱人到无数倍的声音。
舒展随着动作绷紧,姿态犹如舞者,是光下展览的艺术品,昂贵端庄得令人渴望亵渎。
徐茂生不敢面对解竹,即使没有被解竹猜中心思,但那样坦然而清凌凌的眸光,他怎么可以坦然面对啊!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看解竹,他心里很清楚,他被自己的梦影响了。
濡湿感浸透了前裆,徐茂生僵硬得几乎想要在那一瞬间彻底死去,好完全断绝解竹发现他心里一直在回味那么羞耻晦涩梦境的一切可能——解哥太聪明了,在他心里高大的解竹是无所不能的,他觉得解竹总会看出只要想看的任何事情,他怕解竹知道自己做了这么不齿的梦境,主角还是解竹自己。
即使虚幻缥缈,但解竹那段天鹅颈一直在他的鼻翼之下。
在火锅店落荒而逃后的当晚,徐茂生不敢回去。
他一夜通宵,强忍泪意,眼底青黑,双眼通红。
而且——!这么大的年纪还遗精了!
徐茂生强压羞耻心,提示自己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解竹还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深呼吸,清理了衣物,努力心平气和带解竹去吃饭。
那场梦太过美好,跟成仙了似的,他在天上,和解竹,躺在云朵里。那处温度宜人,空气里带着冷冷的鼠尾草清香,解竹被他压在身下,身上也只有几片云朵,他低头去品尝怀里雪一样刺眼的人,真心实意得疑惑,要是尝起来,这个高不可攀的冰花,味道是否会像雪糕一样甜美。
只是好不容易将看似平和的心绪压下水面,眨眼间的意外就让压抑的情绪破水而出,正在考虑的纷杂念头也随之戛然而止。
即使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以往一觉醒来便不再清晰的梦境,因为主人公成了解竹,要徐茂生现在去回忆,也还是无比清晰。
他那晚是住学校附近的酒店,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样,也没心思想除了解竹之外的任何东西,满脑子都是——他怎么就做了那样子的梦啊,这让他怎么面对解哥,解哥和他关系那么好,会因为这件事和他绝交吗!
徐茂生一怔,随即浑身一僵。他还在心存侥幸,甚至觉得可能性极大——那不是解竹,解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啊。好半响他才白着脸扭头,听着越来越大的呻吟和肉体相撞声,视力极好的看见雨夜胆大包天在小树林里野合的小情侣——他的舍友顾延,和他心心念念的解哥。
徐茂生当时是这样想的,现在回忆起,又很憋屈,又很难受。他放下挡住眼睛的手,忍不住扒拉被子把被子向上提了提,彻底埋住自己糟糕的头发,身体蜷缩像个鼓起的茧。
徐茂生调整好心情,周日晚上终于打算回宿舍,他磨磨蹭蹭走在路上,生怕一回宿舍就遇见解哥,他还没想好见到解哥的第一面要不要笑,打招呼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如果解竹问他这几天去哪里了,他要怎么回答,怎么像平时那样不动声色搭上解竹的肩膀。
最为真实的,是梦境开始前,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解竹的喘息和衣物摩挲脱落的声音,好像当时,解竹真的在动情一样。
他——!做了他和崇拜的人的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