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随着九千岁赶赴黑牢,还未到入口,已经听到刀剑相接的声音。
两个人冲入黑幽幽的通道中,九千岁按下一处机关,通道两侧墙壁上的油灯依次亮起火苗。
通道被一段段被照亮,直到尽头,照出两个缠斗在一起的人影。
九千岁深吸两口气,冷冷说道:陆秀夫,终究让我再见到你了。
通道尽头的打斗停下,一人慢慢转身,手中剑如寒霜,执剑之人面色亦冷如寒霜。
正是她小时候在洛阳王府师从的陆教头。
他看到花向晚时神色平静,看到九千岁时却变得复杂难明,最终化为黯然。
花向晚看到他手中的长剑有血滴落,心里忽然一凉,想也没想就喊道:大混蛋,你受伤了吗?
尽头传来夜琅的声音:没事,我好着呢!你现在要是能过来给我干,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身体多好!
小柳儿却带着哭腔说:晚姐姐,你别听他的,他在硬撑!我听到他中了好几剑!
夜琅怒道:胡说八道!你个瞎子知道什么?
花向晚骂道:闭嘴!你再这么叫她,我撕烂你的嘴!
嘴上骂得很凶,但她心里却慌得很。陆教头是她和夜琅的老师,武功只有更高,夜琅要想对抗就必须拼命,那就免不了受伤!
明明一直喊着杀死他,但是他受了伤,为什么这么难过?
九千岁默然看着陆秀夫,说道:十五年前,你成为我府上的侍卫,是洛阳王的命令,对吗?
陆教头的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上有所命,是我对不起千岁。
你接近我,只是要获得我的信任,好带你去见母后,你好伺机逼宫,对吗?
陆教头回答:当时太后把持朝政,任用外戚,祸乱朝政。但太后疑心甚重,平时不见外人,除了千岁爷。
是啊,我是个无心朝政,只喜欢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所以母后才对我放心。她哪里想到跟了我七年的人包藏祸心?你一人杀尽了她的宫人太监,逼她喝下毒酒,我竟然束手无策,最后还放你离开。
陆秀夫低下头:那天我本抱着必死之心,没有想到千岁爷开恩赐我生路,还伪造了刺客已死的证据,免我遭到追捕。此恩我无以为报!
我的母后死在你手上,你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陆秀夫,我对于你而言,是完成任务的工具吗?你在我府上的七年,只是为了那杯毒酒的铺垫吗?
陆秀夫无言以对,垂下剑,似乎听任九千岁处置。
你既然无话可说,那我应该补上十五年前的一剑,为我母后报仇!
话音落下,剑已出鞘。
通道狭长,没有可躲的地方,而陆秀夫也没有要躲的意思,静静地站在那,任由九千岁的剑刺入胸口!
还手啊!你不是剑法高超吗?
陆秀夫血流如注,衣襟很快被血染红,却纹丝未动:我在千岁爷面前没有还手的资格。
虚伪!九千岁说完便剑如疾风,一连在陆秀夫身上刺了七剑,每一剑都深可见骨。
九千岁见他始终无动于衷,声音终于起了波澜,他怒吼:你想死是吗?你觉得死了我就不能纠缠你了是吗?你做梦!陆秀夫,我不杀你,但我可以带兵去攻打洛阳王,让你亲眼看着我和他同归于尽!
陆秀夫冷漠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反手握住九千岁的剑,说道:不行!你不是王爷的对手。他本来就时刻等着捉你的把柄,你还把罪名送给他?
九千岁冷笑道:终于说话了。原来你不是个死人啊!
他把已经气息奄奄的陆秀夫抓起来:让我想想怎么折磨你不如先削了你的腿,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说完他提起剑,当真向陆秀夫的腿砍去。
花向晚啊了一声,赶紧拦在陆秀夫面前。
九千岁瞥她一眼,恢复了冷漠:滚开!说罢扔给她一把钥匙:带着你男人,滚!
花向晚却仍然没有动,她问道:千岁真的要伤害老师吗?你刚才刺他七剑,每一剑都避开了要害。
每一剑都绝情,每一剑又都留情,他心里该是多么痛苦。
九千岁把剑架在花向晚脖子上: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吗?聪明人死得最快了!
后面夜琅提着刀冲出来,花向晚见到他果然浑身是血,有几处还很凶险,不知怎么心里酸酸的。
她摇摇头,把钥匙给他:不用担心我。
回过头,她对九千岁说道:我十五年前被带回王府,十年前老师自请调任到这里,放弃王府里的生活,千岁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怎么知道!
因为十年前千岁离开了京城,移居到自己的封地,所以老师才会跟来。
九千岁呵呵一笑:是吗?离我近在咫尺,都不来见我,陆秀夫,你更可恨了!
花向晚说道:不是,他在保护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