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佩在大年初六再一次接到了秦肆的电话。
秦肆说郑铭羽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想请自己和李子佩吃饭。
李子佩到了秦肆电话里说的餐厅,是很普通的家常菜馆。
郑铭羽已经提前到了,坐在大厅角落里的四人桌向李子佩招手。秦肆坐在他对面,没想到秦肆也到得这么早。
李子佩拿下围巾和帽子,走过去,秦肆自然地接过衣物,放在对面的空座上,做完这一切后,主动往里挪了一个位子。李子佩便坐在了郑铭羽对面。
座椅是木制的,残留着秦肆的体温,暖烘烘的。
郑铭羽把菜单递给李子佩:“李哥,点你爱吃的!”
李子佩不太会点菜,犹豫了一下,想把菜单递给秦肆,秦肆直接说“你来点吧,你点什么我都爱吃。”
郑铭羽心里想,肆哥好奇怪啊,还没点呢,怎么就知道爱吃了,但嘴上还是附和:“是啊,李哥,随便点吧,我不挑食的。”
点了一个鱼香rou丝、半只盐水鸭、一盘蚝油生菜,外加西红柿蛋汤。服务员拿走菜单,三人开始聊天。
郑铭羽首先主动交代了自己是财大的学生,家里人生了病,实在缺钱,这才到九号公馆去干活。但是介绍他去的人也没说清楚,郑铭羽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当个服务生,没想到招聘的人看他长得清秀,想让他试试看陪酒。因为工资比端茶送水高多了,郑铭羽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结果工作第一天就被客人打了。
秦肆感到十分无语,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欠,找的工作都不靠谱。
之前处理郑铭风的事情,都是铎哥派来的律师跟郑铭羽和郑铭风接触,也没有透露秦肆的身份背景,所以郑铭羽完全没有想到斜对面的人就是被坑了两次的苦主。
菜上来之后,郑铭羽也没急着动筷子,而是吐槽自己弟弟怎么不省心。自从母亲生病住院,郑铭风就无心学习,反而想方设法去弄钱,结果惹下大祸,差点闹出人命。还好对方不愿意追究,但是郑铭羽也不想弟弟再这样为钱发愁,就自己去找工作。这下九号公馆的工作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实在不行,他打算先休学,找全职的工作。
李子佩没想到自己当初的猜测几乎全中了,对郑铭羽的困境很是同情,“铭羽,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把手头的存款都给你”,李子佩歉意地笑了笑,“但是我每个月工资都有一部分汇给孤儿院了,工作两年也没存下多少……我知道对你来说可能是杯水车薪……”
郑铭羽感动地无以复加,直接够着握住了李子佩放在桌上的手:“子佩哥!你真是个好人!我以后一定会还……”
秦肆忽然把郑铭羽的手拍走,打断了他的感谢:“你才刚上大二,等你能工作还钱要什么时候?”
郑铭羽揉了揉发红的手背,觉得真搞不懂秦肆,又不是他借钱,管这么多干嘛。
秦肆睨了郑铭羽一眼,缓缓开口:“九号公馆是朝阳集团旗下的资产。朝阳集团在社会公益方面有困难学生资助计划,你和你弟弟应该都符合这个条件。高中、大学、研究生的资助条件不一样,你们可以先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我来为你们担保。”
这样一来,郑家两兄弟就没有因为经济问题而失学的可能性了,但是他们母亲的医药费还是没有着落。
李子佩斟酌着开口:“那,你们母亲的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起码要三十万。”
李子佩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秦肆也只是一个小职员,能提出助学金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肆心里也很清楚,早在他住院期间已经把李子佩的生平、公司、人际关系,查了个彻彻底底。李子佩一个月微薄的工资比不上某些老板一个晚上的挥霍。
郑铭羽苦笑着夹了一筷子生菜:“你们愿意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知足了。医药费的话,我再想办法去兼职吧,现在大学生赚钱也不是那么难……”
秦肆拿公筷夹了一只鸭腿给李子佩,放下筷子,故作苦恼地揉了揉眉头,“其实,我家里最近正好有一套房子要拆迁,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这笔拆迁费我还没想好怎么投资……反正放着也是通货膨胀,不如先借你。”
郑铭羽没想到秦肆真的能借钱给他,但是要人家的拆迁款实在是过分了,便说:“肆哥,这钱我可不能要。房子拆迁了你们家住哪!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秦肆又夹了一块纹理细嫩的鸭rou给李子佩,“我父亲过世,母亲早就改嫁了,现在家里也没别人。我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时候随便租个房子住就行了。”
对方话说到这个份上,郑铭羽也不去想刚刚认识不久的人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么多了,眼看着母亲的病有希望了,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秦肆哥真是个好人呐,自己之前不应该对他有偏见。
秦肆见郑铭羽几乎要给自己当场跪下、做牛做马,笑着劝住了,“钱又不是送你了,还得还的,别这么激动。”
工具人郑铭羽吸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