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啊姜阮,做人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呢,那与你那个薄情寡恩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她就是,不开心啊。
她低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猫的心脏就连跳动,好像都是微弱的。
哎,她最终还是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是一种比撞见陆晏洗澡还要大的压力,真是让一只猫愁的慌……
陆晏见平日里总是透着Jing气神的小猫突然变得十分萎靡,抱着那一坛子小鱼干长吁短叹郁郁寡欢起来。
他,是说错了什么话吗?
这时,小猫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起身仰头看着他片刻,眼神里带着一丝迷惘,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我——”他想要解释。
只见身上好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的小nai猫,沉重的摇了摇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可怜巴巴“喵喵”两声,转身走到她自己的小窝里,拉开于她一般高矮的衣柜,拿出那些陆晏叫人给她做的Jing致无比的小衣裳,试着往身上套。
待穿好了衣裳,她又把一个蝴蝶结戴在头上照了照镜子,然后将平日里总是随身携带的小口袋穿过腋下,十分艰难的打了一个蝴蝶结,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缓缓向外走去,一步又一步,十分沉重。
走了没两步,她又回头哀怨的看了陆晏一眼,只把他看的心都酸了。
陆晏:“……”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他见着自己的宝贝小猫低着头微微颤粟了片刻,然后头也不回的跳出了窗子。
跑了?
跑了!
我,我这个要求过分了?
我只是想看一眼,就一眼而已啊。
姜阮惆怅的顺着院子里的围墙爬上了屋顶,然后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转头蹭了蹭自己身上柔软的皮毛,只把自己的眼圈都蹭红了。
她决定,再也不吃他给的那什么花香小鱼干了!
口味实在太差!
她想着昨晚做的梦,吸了吸鼻子,抽噎着从脖子上挂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鱼干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
陆晏在姜阮十分忧郁的走后,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究竟是哪儿出了错。
昨天他回来的时候,她还一脸欣喜的样子,看到萤火虫的时候,明明很高兴啊。
究竟,是哪里开始不对呢?
他在屋子里转悠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没能够想明白,她怎么好端端就不高兴了呢?
难不成她不喜欢做人,只是喜欢做猫?
这,做猫,比做人愉快一些吗?
他将这段时间的事情连在一起仔细想了一遍,好像见她也一直都是猫的模样,除了碰见姜府的人,一直都十分安逸的样子。
困了就抱着小毯子躺在自己让人重新给她做的小小的软床上睡觉,渴了就喝点清水或是羊ru,无聊的时候就在屋子里玩珍珠,或是,看着院子里的天空发呆。
前段时间自己受伤了,她更是忙前忙后,端茶递水研磨,殷勤体贴的不得了,别提多暖心了。
好像,她真的从来没有排斥过做猫!
还有,他的小nai猫到底是几时从“小瓜”变成“她”的呢?
他转悠了半个时辰也没能理出个所以然来,而她,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还有,她方才突然打扮这么好看干嘛!
陆晏后知后觉的追了出去,可屋里院外,哪还有那只小白猫的影子。
她,不会走了吧?
此刻正在屋檐上吹冷风的姜阮,伤心了一会儿,抹干净眼泪,开始想着要如何变回人。
总得饮水思源不是?
没有他陆晏,又哪里今天的姜阮!
上次是怎么变来着?
从屋顶上跳下去?
她伸头往下望了一眼,只见屋檐离地面足有两丈高,看着有些眼晕。
她赶紧起来,将屁股底下坐热的瓦片揭开,往下望了望。这次没有水雾,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距离,沉默了。
上次她急着回来找陆晏救人,根本没有看清楚,脚一滑就下去了,此刻看着这足有一个陆晏,十个猫身体的距离,心想,万一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
也不知陆晏府上有没有现成的太医,待会儿,她疼起来的时候,总得有人上药吧……
就是,不知道,太医们能不能治疗小动物。
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蝴蝶结与身上的小衣裳,心想,待会儿,若是自由落地,万一脸着地溅了血至少看着体面些吧……
她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其实,就是不想跳。
她不怕疼,大不了在床上躺一段时间,再不济,这次就彻底成了真正的死人。
她更多的是,心里别扭!
那种难以名状,羞于启齿,抓心挠肝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