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奴当公主是贵客,特意把珍藏多年的香薰进奉。没想到有jian人暗中谋害,牵连了公主。这分明是有意挑拨公主与西赛的情谊,嫁祸于人。玛索多虽曾经对公主出言不逊,但是公主哪里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又怎么会下此毒手!……王上要罚,您就罚西赛罢!”
言毕,掩面而泣,真真我见犹怜。只可惜里外里字字如刀,直戳人心肺。
南平心里原有几分不确定,如今一见着她主动出来顶罪,心里突然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这马倒是乖顺听话,怪喜人的”——这话分明是西赛那日抚摸枣红马时曾说过的。
她给了ru香,她摸过马。会不会连玛索多想要赛马一事,都是她宴会之时撺掇的?
断开的线索蓦地连成了线。
诚然局中还有诸多疑点,但玛索多受伤、南平被疑,最大的好处难道不是实打实落在西赛身上么?
好一出隔山震虎,好一出挑拨离间,好一出光明正大的暗度陈仓。
而如今对方已经先一步把话头占上了,有恃无恐的装起好人来。这分明就是看出自己受制于没有证据,兼之药引子在身上,于是明明白白的往南平身上泼脏水了!
南平嘴里都泛起些苦味来——想害自己的,难不成竟是眼前这半个东齐人么?
那厢瓒多听闻西赛的求情,蓦地笑了。他对爱妃道:“不过闲谈而已,何至于罚不罚的。难不成我会不信公主的品德么?”
男人转向南平,又道:“既然宫中有jian细潜伏,不如我留些护卫看守,护公主周全。”
南平面上微僵。
瓒多名为看护,实则是要借机换了公主身边东齐的人手了。
只是南平若是此时反抗,怕是更加洗脱不清,于是只好应下。
瓒多满意的颔首,将手里擒着的衣服向她递了过来:“房外寒凉,公主早些休息。”
说罢率人转身离去,一时之间闹剧散场,竟只剩下南平与侍女站在空荡荡的风里。
“都别跪着了,进屋罢。”南平缓过神,沉声对随侍们说。
阿朵不肯起,边爬边磕起头来:“奴婢原就是想着ru香为瓒多身边贵人所赠,应是陛下所喜。才在这个大日子贸贸然为您熏上,没想到竟惹出如此祸事来……”
南平叹了口气:“既是有心要害我,哪怕今日没熏ru香,自然也有佛手香、龙涎香之流在等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玉儿这厢急的团团转:“如何才能让证明殿下清白呢?”
“就是,我甘愿受罚,务必还殿下一个清白!”阿朵急道。
一片嘤嘤乱象中,反倒是南平坐得住了。
她心思忽悠悠飘,不知不觉就落在了东齐宫中的陈年往事上。
五年前,大皇子连日高烧不退,人心惶惶。瑞妃把两个孩子看的严,特特带回储香宫,寸步不离身边。
中宫彻查,最后在淑妃的褥子下面翻出了个写着大皇子名讳、扎满银针的纸人。德宗震怒,将其投入冷宫。
淑妃不堪其辱,为了自证清白,以死明志,当夜上吊自尽了。
“她还是傻。”瑞妃得知淑妃身故后,叹了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这一死,不是当真落实了jian人口舌么?清白哪里用得着她去自证。这玩意若是圣上想给,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如今老戏重唱,从东齐换到高城,这道理竟也合适。
西赛此举漏洞百出,南平尚且年幼都看得穿。瓒多主事多年,难道会看不穿么?
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横竖一群女人各怀心思,都围着一个男人、一个位置打转。
玛索多身后有名门尚族,尚且遇险。南平的故土远在千里之外,谁又能替她撑腰?
她坐在毡垫上,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方才发髻未干,现下进了暖房,骤然的温热让发烧冰滴子一样,有如针刺。
如今看来,两件事须得抓紧。
一是西赛这人居心叵测,留不得。
二是若想日后有个倚仗,瓒多这男人,她得拿稳了——不管用什么法子。
不知过了多久,随侍皆已囫囵睡去。南平依旧躺在榻上殚Jing竭虑,夜不能寐。
啪。
帐门上熟悉的敲击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南平醒过味来,几乎是骤然起身——是措仑来了!
不管先前这位老友的拉扯举动是否有失妥当,此时此刻南平都无比想见到他。
偌大的雪域,他竟是唯一能倾诉自己不甘的人了。
然而走到门口,她的脚步又顿住。如今多少人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措仑的出现,无异于一个现成的把柄。
“我不能见你。”她隔着帘帐低声道,“我这会不大舒服。”
“他欺负你了?”少年关切的问候如同寒冬里的炭火一样温暖人心。
听到这几个字,南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明明在瓒多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