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似乎也想开口,但他似乎再思考应该从哪个环节开始说起。
「不仅如此…嗯…接下来说的话,暂时不要让阿土知道,可以吗?」好友鬼鬼祟祟地抖动眉间。
「嗯,掰掰。」
视线被泪水遮掩,我再次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当中。早已失去了这辈子最挚爱的人,而这次,我可能即将失去这辈子最好的挚友。
『哪有啦,』电话一头的声音已经很小了,这下更小了,『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
「…抱歉喔,忍不住想,闹你一下,」好友浅笑地看了看我,「不然实在是,悬在那里很难受…先说啊,知道你们事情的那几天,我也不好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脑袋依旧一片空白,我的目光始终无法移开那张经历大风大浪的脸孔。
「…我跟阿土…」好友看着他处挑选用语,「我们在一起很快乐。…这都要感谢你,我说真的。」
我胆怯地迎上那个难懂的笑容:「…」
「…你...我...?」我还未从跌落谷底的情绪里爬起。
我不解地摇头。摇头,再摇头,即便这样看起来很蠢。
时间虽然不再静止,却也没有加快到我足以理解的程度。好友在挂上了电话以後,似乎也在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阿土?」我不解地痴呆观望,嘴里努力挤出可以理解的词汇。
「欸,土土,接下来的对话,你就别听了,我要挂电话罗。」
「……?」我目瞪口呆地发楞。
「哈哈哈哈哈哈...」好友笑到眼角泛出了泪光。
回过神,好友侧身掩笑。即便笑到快断气,他依旧不改背负偶像包袱地忍耐。
「对不起……」我灼热的喉头抑制了我的发声。
「阿土都跟我说了。事情发生的隔天,就说了,」好友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你们发生的事情…呃,我都知道,早就知道了。」好友的神情很复杂,复杂到难以解读,「阿土很笨,有事情他瞒不过我。」
我想开口询问,却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我还是无法开口,只能摇摇头。
「…对不起…」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
『…好啦…不要再玩了…这样经理看起来很可怜……』
『好、好啦…你们回来小心,我…我先去客厅看茵茵了,她在、看电视,』阿土苦着想也知道的脸挂了电话,『掰掰。』
我依旧无法发出声响,迫不及待地继续听着。
『什麽啦、不是,你要说什麽?不行啦长长,我要听啦,你不可以这样啦!』阿土像个着急的孩子闹情绪。
「…呜…」
声音虽然很小,但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是阿土的声音。
「…呜…呵、呵……」
「……?」
「……我跟阿土,你也知道你,我跟阿土……」老友的脸色有些凝重了起来,随後看着我似乎希望我可以明白,「阿土的家庭其实并不...完整。但他跟我再一起以後,更不可能会有个家...」
我一样摇摇头,但情绪已经平稳很多了。向来一脸严谨的他现在愿意展开笑容,我总觉得,有什麽正悄悄地在改变。
稳住呼吸後,好友这才继续开口:「……吼,现在会为他担心了喔?」好友用着扭捏的声音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确实希望跟阿土走上一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自私、占有,诸如此类,」好友似乎词穷地不知道该说什麽,「虽然这样有点不好听。…但只要想起你,我就觉得,我跟阿土真的很幸运。」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耳边传来了打破冻结的笑声。
好友没有理会我的道歉,而只是专注地继续思索他想说的话语。
擦拭了泪水以後,努力地镇定目光,这才看到了好友拿着手机,萤幕上正在通话。
『...吼...』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任劳任怨的悲叹。
「……」
眼前之人,打击过大,疯了吗?
「……」
「不行,接下来是我跟你经理的事情,你知道我们没事了,这样就可以了。」好友认真且果断地说着,「就算是给你的惩罚,以後再说给你听。现在怎样,不听话罗?」
「……」声嘶力竭地身躯卷曲着。
下了惩罚这般大招,阿土似乎也不得不听话了。
「对不起。」我哽咽地强忍着泪水。
「没有啦,就、」好友努力地缓和自己的笑意,随後不安地开始骚起了头,「你们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啦。」
「…呜…」
时间好像静止一般,世界安静的吓人,明明车窗外偶尔有着车辆奔驰而过。副驾驶上的呼吸急促地吓人,换气的节奏拉快了心跳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