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睡得很沉但似乎一直在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紧闭的双眼让睫毛颤抖得更加厉害,李止白看着他难受又痛苦的表情心头猛地一怔。
“先生,快醒醒你怎么了。”李止白轻声地唤着,他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只是出于担心和礼貌而微微弯下腰来。
男人应该是听到了呼声,他单薄的胸膛上下起伏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攥着衬衫压在心口上,骨节处用力地泛白从袖口露出的一截小臂上青筋毕露。
李止白顿时慌了神,他伸手握住男人压在心口的那只手腕轻轻摇晃:“先生,您快醒醒。”他不敢握得用力,即使这人躺着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身量应该是高大的类型,可是当他伸手去圈男人的手腕时却发现,那腕子细得跟他这个一米七几的差不了多少,未免瘦得过头了。
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黑纱,连天边的弯月都灰得黯淡了。
海风和水浪的声音,项书墨睁大了眼睛环顾四周。
好眼熟,这里是……
项书墨伸手想要掀开眼前的纱,却发现所触及的东西都成了烟雾穿过了他的指缝,“砰——”是什么落下的声音,他循声低头看去。
原本漂亮宁静的面容因为高处坠落的撞击变得面目全非,项书墨浑身的血ye都被冰冻了,在大脑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是谁后,他发觉他的心脏胀得快要炸开了血ye直涌上头脑,那一瞬间四肢发软全身冰凉,项书墨不自觉就跪在了沙滩上,手掌沾满了鲜血和沙砾,疼得要命。
母亲纤细柔软的指尖变得冰凉,她颤巍巍地伸去勾住项书墨的小指。
“唔——”李止白疼得闷哼了一声,脸颊毫无保留地冲撞上陌生男人的胸前和肩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熟睡着还骨瘦如柴的人能有这样强势的力气。
沉重的胳膊即刻压上了李止白的后背,他被压得气闷却怎么都挣扎不出来,不单单是不敢用力更多的是男人的臂弯像铁做一样根本挣扎不开。
“你终于来了,楼下药店关门了害得我跑了两条街。”文琪手提着袋子站在电梯门口,看见身侧走来的赵伽他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我这刚从北京飞过来刚接待完一个病人呢,不是说好了过两天在诊所见吗,我话都没说完呢就急匆匆挂掉了……”赵伽单手插在驼色大衣里,栗色长卷发随意地搭在胸前,她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您辛苦您辛苦,”文琪脸上浮起笑意伸手按了楼层,“也是没办法我那朋友脾气古怪得很,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骗他来呢,这不今天去了墓地好端端的就晕了好不容易给他扛过来的。”
“得了吧,”赵伽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既然如此就等他Jing神状态稍好一些吧目前的情况我也很难做出判断,只是这公寓是我侄子的人家朋友还住在里面呢,病人现在需要一个不会受到刺激和打扰的环境以避免情绪波动。”
“等他醒了再说吧,也是公墓离这儿最近不然我就不带项书墨到这等你了,再说他家现在遍地都是他妈妈的照片,都晕过去一次了我可不敢再给他带回去了。”文琪敷衍地点了点头,看向不停震动的手机。
“啊……”文琪靠在电梯侧哀嚎了一声,“经纪人忽然找我,估计是为了上个星期那档综艺的事。”
赵伽侧目嘲笑道:“你又嘴上没把门了,这次是八婆了女明星还是毒舌了‘老干部’?”
“叮”电梯到达了楼层,文琪狠狠地瞪了赵伽一眼,将手里装了碘伏的袋子塞给她:“赶紧的,我等晚上来接他。”
赵伽被轻轻一推,踉跄了几步,高跟鞋在大理石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她皱着眉头回过身去指着文琪,定睛一看身形高挑面容清秀的男人端着一脸的无辜,赵伽一时语塞半晌骂不出来一句话。
电梯门缓缓合上,文琪的脸从视线里消失赵伽反而更加气闷了,她愤愤地垂下手转身往公寓门口走去。
看着公寓的大门,赵伽不耐地在手机上打着字。
“你家钥匙!”
“我马上回来。”
赵笙正从大门口进来,他拧眉看着自家小姑姑不耐烦的口气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大了,刚从酒宴下来的青年一身正装,因为骨架舒展皮rou紧实健硕显得一身凌厉利落。
站在电梯门前按下上行键身后却正巧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咚声,他转身看去,银灰色电梯门缓缓打开。
站在里侧的人一身长款黑色针织衫垂到腿弯黑发细软搭在额前,他垂着眸紧盯手机,刚刚才发觉电梯门打开了,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抬步走了出来。
赵笙目光散漫地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只是出于习惯不带有感情的观察。
很瘦,像秋日般气质温润的人,进出小区时似乎没见过这样的人。
赵笙的脑海急速蹦出这几个句子,但是他并没有多想只是一心想要回家。
大步走进电梯和那人擦肩而过,电梯缓缓关上,余光中留下男人最后一抹衣角的黑。
文琪走出电梯忽然顿住了脚步,他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