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止白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看着各色沙雕表情包和千奇百怪的搞笑段子他却怎么都舒心不起来,李止白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才好。
窄小的铁架病床发出不小的动静,李止白紧张地抬头看去,项书墨正费力地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你要干什么?”
“拿水而已,你坐下吧。”项书墨眼眸微垂没有半点光彩,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虚弱。
“我来吧。”李止白眉心微蹙,上前半步拿起水杯,掌心握着杯壁确认热水不是很烫了才敢递给项书墨。
项书墨规矩地接过杯子不敢有半点小动作,他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看向李止白问:“小白,你怪我吗?”
李止白脸色微沉避开项书墨热切的目光不满地小声嘟囔道:“你说呢。”
“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从头到尾。”项书墨扎着针头的右手缓缓地伸去握上李止白垂在身侧的手。
男人的指尖因为输ye变得冰凉,带着试探和可怜轻轻地晃了晃他的手,李止白正想甩开却发现他手背上还扎着的针头。
“从头到尾,那你是想从地铁猥亵开始讲还是故意把房子租给我然后骗我上床开始讲?”李止白一口气把话吐了出来,这几日闷在心里的郁结散开,委屈和难过从内心深处蔓延像波涛层层席卷涌来,话还没说完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眼角变得shi红。
项书墨见他终于肯把话说出来才觉得庆幸,当时就该学着死皮赖脸一些。
他伸出胳膊虚环着李止白的身子却还不敢搂住:“我疼,抱一下。”
“要说就说别动手动脚,你疼抱我有什么用?”李止白白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地拍掉项书墨伸来的手臂,他这样说着却还是坐上床沿。
项书墨身上也不疼了太阳xue也不胀了,就连小腹上被打的那一拳都变得不痛不痒起来,他兴奋地直接拔掉针头一下子把李止白压在身下,有力的双腿夹住他的大腿顺势把整个人埋了进去,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项书墨长得高壮这样的姿势变扭极了他却舍不得动一下。
“你干嘛啊,有病啊?”李止白慌乱地按住输ye贴。
项书墨闷笑了一声:“我就是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无赖了,”李止白被压得喘不过去来却不敢胡乱挣扎,“这么趴着你肚子上的伤不疼吗?”
“抱着你就不疼。”
“快起来!”李止白转头瞪着他。
“你不想知道了?”项书墨埋在李止白颈间微微侧头,柔软的唇似有若无地蹭着他敏感的脖子。
“我不是为自己开脱。”项书墨的语调忽然低落了起来,他搂着李止白的手臂也收得越来越紧。
李止白心跳漏了一拍,差点脱口而出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不明白妈这么乐观温柔的人为什么会患有抑郁症,后来我知道了,我父亲项逸在这二十多年来不断地在外面包养情人。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但是双方大家长为了两家的商业关系不破碎都是心照不宣,甚至劝说我妈主动把外面的孩子带回老宅。她很痛苦却一直为了我坚持吃药,我无数次在半夜听到她房间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那时候我上高中家里已经有五个来路不明的弟弟妹妹。我曾不止一次地想,她就这样去了也好……”项书墨轻抚着李止白的短发,他顿了顿,“可是第二天她依然能笑盈盈地问我,今天的煎蛋好吃吗,是她亲自做的。”
“项逸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父亲,他永远记得关于我的一切日子,生日、开学、比赛、毕业,他从不缺席,即使在我一次次的冷淡和讽刺后也只是低下头紧抿着嘴,第二天又揣着小心翼翼来问我,今天能不能送我去上学。”
“那是一个周五下午我刚刚完成毕业答辩,那是他们俩第一次那么和谐地并肩站在一起,我也再一次真正地接受了项逸。那晚我带着用自己创业的第一桶金给妈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随手给项逸挑了一条领带,项逸他居然哭了。”
“我很无措心情也很复杂,直到半夜都无法平复就到沙滩上散步,她应当没想到大半夜的我会在那,跳下来时看见我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的脸上都是血,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和表情……”
“好了,别说了,”李止白发觉男人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我不该问的。”
项书墨低低地说:“你该问,你有权利问。”
“后来我才知道,当晚妈是撞见了项逸跟别人上了床。安排好一切之后我就回国接受了心理治疗,长时间的治疗使得我的病情逐渐稳定并不影响生活,只是对性方面并不感兴趣甚至带有厌恶的情绪。我不想再跟项逸有任何牵扯就在外面自己找了份工作,但是项家大儿子的身份如影随形地跟着我,随之而来的就是病情的反复和对性爱的极度渴求。”
“我试着用运动排解但是并没有效果,也试过找床伴,但是最终都因为我内心的排斥而无疾而终。”
“然后你就在T上发现了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