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和夏安离打累了,看远处云雾之中有一水榭。
她抓起殷雀的手,用脚试探了前面小溪的深浅,刚好没过脚踝,就直接趟了过去,水一点没溅起来。又趟过几条小溪,终于到了水榭。水榭周身覆着流水,还有轻风如丝。一进去,便袭来阵阵凛冽的香味。陈设整齐Jing致。
“此为人间伊甸园,绝外世一切纷扰,享无尽欢愉。”悻一字一字地按着木牌上的字读了出来,“但若违反用食规定,则天降大难。”真奇怪,但悻又觉得也没什么不对的,反正看上去挺舒服的,夏安离也找不到。
一来就赶上午饭,发给每人一大块菜包饭。顺便给新来的这两人一人一块木牌,上面是用食守则。
不可浪费。
不可挑食。
不可违背指令。
殷雀那么挑食,可别乱来。悻这样想着,扭头看了眼殷雀,发现这人竟吃得一干二净,连生菜都吃了。悻皱眉打量这殷雀,殷雀“嗯?”了一声,悻又想了想,兴许这人其实能分清轻重。
晚饭,飘着仙气的侍女端来一块三明治。这时,悻才发现周遭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她将三明治分成两半,把一整块火腿都给了殷雀。
殷雀和悻刚放进嘴里,就听见侍女长说:“共食。”
其他人都你一口我一口吃着一块三明治。
完了,忘了还有指令了。
悻立马扭头,掐住殷雀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脸都被掐红了,悻也不管,只是咽了下口水,从殷雀嘴里用舌头勾了一块。
悻猛地一睁眼,就看见头上的天花板,还能感受到殷雀又贴在自己身上了。
……
悻用蛊术洗漱了一下,就死命地绕着寝殿的花园跑了起来。殷雀一醒来就看见满身是汗的悻,用手扇了扇鼻子边的空气:“臭小鬼,一大早干什么呢?”
殷雀挑眉:“小鬼,和姐姐一块洗澡吗?”
悻狠狠盯了殷雀一眼:“你有毛病?不会用蛊?还有和你一块洗澡我都怕我吐出来。”
悻慢慢走出殷雀的视野,然后飞快地钻进了隔间,用水蛊给自己冲了个冷水澡。边冲边把额头贴在瓷砖上,过了会,轻轻地锤了下墙。
“草,有毛病吧。”
悻收拾好出来后跟着悻去了大殿。
Yin如启几日没来。
“元帅今日怎么没来?”
一个畏畏缩缩,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站了出来:“王,这几日元帅家里有事,走不开,可能许多天不能来早朝了。”
“哦?又是来不及亲自禀告本王?”殷雀上半身往前探,胳膊架在大腿上,十指交叉,一只眼被碎发挡住看不真切,另一只眼Jing盯着那个倒霉蛋,红色的眸子让人想到了血:“元帅是蛊域的大功臣,不如,你替他领罚?”
那人噗通跪下,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殷雀悠哉悠哉地踱到那人面前,手放在了那人心口:“放心,本王会给你个痛快的。你的家眷,本王也会好好监督元帅,不会亏待了他们。”下一刻,那人就烟消云散了,殷雀手上的血也慢慢稀释成了水蒸气。所有人都有种错觉——殷雀的眸子仿佛被血染红的。
他们差点忘了他们的王以前是什么样的——刚上位就和所有不服自己的人比武,逼着他们签下生死状,比武途中不论生死,他们可以杀了她,她也可以杀了他们。最后只有Yin如启身负重伤,熬到了时间结束。
那天,红色的夕阳,红色的血,红色的衣裙,红色的眸子,红色的唇,红色的指甲。他们都知道新王真的很喜欢红色,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红色就是他们的梦魇。只到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人类小女孩出现,这道红色在他们心中才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所有蛊师都齐刷刷地跪下,不敢抬头看她一眼。像是回到了那一天。
殷雀却突然疾步向坐在王座旁边的悻走去,笑着问:“小鬼,你看我是不是很威风?”
对了,他们的王不爱他们,只爱她救回来的那个女孩。所有人都知道,悻也知道,她是怕她害怕。不过悻其实一点也不害怕,说是恃宠而骄也可以,确实是怕不起来。
而此时,Yin如启正在和谋士们商榷着自己的计划。怕送来的家眷走漏风声,都尽数杀了。
悻要去百毒谷捉虫子。
这次的人间倒没碰到什么失足少女,但当悻带着自己的小跟班殷雀过马路时却突然冒出来一段“老许你要老婆不要”的手机铃声。她没回头看殷雀的表情,但自己确实差点摔了个跟头。
捉虫子的时候脑子里是“老许你要老婆不要”,走路的时候脑子里是“老许你要老婆不要”,吃饭的时候脑子里是“老许你要老婆不要”,炼蛊的时候脑子里是“老许你要老婆不要”,睡觉的时候脑子里还是“老许你要老婆不要”。简直魔音贯耳,挥之不去。
终于悻又喜提一个梦。
无数个殷雀在她耳朵边喊着“老许你要老婆不要”,七百二十度无死角环绕。悻不停的跑,无数个殷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