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开着灯。
电视里还放着小镇里百无聊来的新闻,偶尔插播两条农业广告。
窗外一片寂静,旅店外都是旷野,只能听见夏日的蝉鸣。
“在哪儿?”J一下子也绷紧了神经,轻声问他。
艾德蒙则将鞋子脱掉,趴在地上,像猎犬一样听着地板上的脚步声。他指指厕所的方向。廉价旅店的房间布局不太科学,洗手间的窗户正对着门外走廊,只需要一个小钩子,就能从外面打开。
“怎么办?”J问,艾德蒙指了指床,又比了个睡觉的姿势。
J将信将疑的重新躺上了床,他关灯的前一秒,看见艾德蒙的嘴唇轻轻的动了一下,说了一句几乎听不见的话:“你睡,没事,有我呢。”
J关灯躺下,一切归于安宁的沉夜,只能看见窗外青白色的月亮落下来,照在古旧的木质地板上。
他闭上眼睛,仔细的听着。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急速的跳跃,他是个胆小鬼,从来怕死,所以在听到自己被追杀的消息时,第一时间想尽办法回了 辉夜之城,但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相信艾德蒙。
没有太多特别的理由。
尽可能的放松之后,连空气在耳朵边流动的声音他都仿佛能听见,几分钟后,他听见一声轻轻的金属碰撞,古老的窗户嘎吱一声微弱的响。
在万籁寂静之中,猎手开始捕猎毫无防备的猎物。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只猎犬,忠诚的守着他的主人。
一个影子从洗手间中走出来。他的右手垂在身侧,看不清握着什么东西。
柔软的脚底踩在地上没有任何声音,红色头发的士兵睁着他湖蓝色的眼睛,他躲在门后,看着对方从洗手间的房间悄悄探出头——
然后——
他从后面扑了上去。
咚一声巨大强烈的声响,J吓得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
“怎么了!”他啪嗒一声将床头灯打开,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他看见艾德蒙衬衫的扣子因为力量爆发而崩开,衣服之下的肌rou绷紧,仿佛一个沸腾着力量的巨大机器,与他体型相当的男性被他扑倒,枪从手边摔落。杀手想要伸手摸过去的时候,J看见艾德蒙的胳膊如同一个碾磨,将对方的手肘逆着关节砸成两段,而伤者连喊都没有喊出声——因为他的喉咙正锁着艾德蒙的膝盖,他在力量惊人的同时机器灵巧的扭转了自己的身体,那两条动不动就被J掰开的双腿将对方的颈椎压在自己的膝关节下,嘎达一声。
绞杀。
寂静无声的猎杀。
轻而易举。
艾德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肌rou还充着血,身体上透出微微的红色。
J的喉结动了一下,他往身后的枕头上坐了一点儿:“死了?”
“死了。”艾德蒙捡起地上的枪,很习惯的插在了自己裤子口袋里:“可惜留不了活口,否则还能知道是谁派的。”
“没事,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带着黑色三角徽章就行,卡特亚家族杀人从来留名。”J说着,他看见艾德蒙蹲下来翻找他所说的背影,J看着艾德蒙蹲在地上的背影。
J看过艾德蒙很多次,他骄傲于自己宠物犬漂亮的肌rou,并认为这是岛上罕见的装饰品。
而他忘了,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忘了,艾德蒙一身矫健的肌rou,可不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
他的肩膀极其宽阔,比J大出去一截,J伸出腿,看了看自己修长像女性一样的骨架,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以前只是觉得,艾德蒙如果好好准备,说不定可以赶在被人发现前杀掉他。
而现在他确定,艾德蒙只要动一下念头,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拧断他的脖子。
可是每次他把艾德蒙双腿压开的时候,他虽然骂骂咧咧的吐脏字,但没有什么时候真的反抗过。
他甚至,没见过艾德蒙真正反抗的样子。
为什么?他不是喜欢当性奴的。
“哟。”艾德蒙的一个声音将J乱七八糟的思绪打断,这个刚刚才杀了人的猛犬对J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小三角,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继续跪在了他的床前。
“你看你看。”艾德蒙把东西放在了J的面前,好像要J夸他似的。
“是卡特亚的人。”见J没说话,艾德蒙自问自答。
J看着在面前晃着的红色脑袋,他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话到嘴边直接问出了口:“艾德蒙。”
“嗯?”艾德蒙抬起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J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艾德蒙习惯了他这种脑子短路式的聊天方式:“辉夜之城跑不出去,我进来又不是你害的,再说,我答应你了。”
“答应了什么?”J没太想起来。
“你不能阉掉我,不能给别人上,别把我弄死。我就是你的狗。”艾德蒙很简单的回答。
“就这样?”J问他:“还有吗?”
“还有,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