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只是小事吧」
打开房门锁，开灯，无人的房里飘来熟悉的气味，那气味带点chao闷，却又让人觉得慵懒。其实对颜晟伟来说，这个租屋处只是睡觉的地方，他甚至没有几个周末能在这租屋处好好歇息。
他没有电视，老实说他还真希望能有台小电视，但他并没有时间看，也不想增加每月要缴的例行费用。他将笔电放到书桌上，点选几首音乐连续拨放让自己放松，他听着日本双人组合「美梦成真」的＜不论多少次＞，随着歌曲轻快的旋律踢掉脚上那双陈广泰借给他的Superdry夹脚拖鞋，然後脱下运动短棉裤，最後才小心翼翼地褪下那极度贴身的EXPO运动背心，尽管是莱卡材质，但他不希望自己还给陈广泰一件松垮脱线的背心。
他身上就只剩下和詹士峰交换穿的N2N白色T型内裤，他无意识地伸手抚摸自己的档部，并接着伸出另一只手隔着内裤轻抠自己的肛门，他的Yinjing又有了一点反应，然而今天实在勃起太多次，颜晟伟便也不想再玩，就穿着内裤坐到书桌前打算用PPS看影集顺便配卤味。
颜晟伟住的地方网路有限流，也因此他决定让影片跑多一点再安稳地看，他於是例行性地打开ptt、脸书与MSN。
他在MSN里拉开「大学垒球队」这个分类，试图确认周明瀚与吴政凯在不在线上。颜晟伟出社会之後，与这两个兄弟几乎可算是两个礼拜聊一次MSN关心近况，尽管每次聊MSN时间很短，却也会在脸书给彼此一点关注或留言，和以往打打闹闹不同，他们目前的生活开始充满压力，也各自面临不同的关卡与考验。
周明瀚大学读的是化工，硕士读的是生化，拿到学位、当完兵後，决定再继续读博士班，否则也不知混的是什麽，因为他女朋友兵变一搞，让周明瀚原先的生涯规划势必得做些改变，不过这也让周明瀚看清男人必得给自己增加能力资本的事实，他并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好，也不急着展开下一段关系。
吴政凯大学读的是机械，实在玩太凶，研究所补了两年才随便考上一家，还搞了四年才毕业，前阵子刚退伍，现在只到处兼职，过一个月算一个月，像他这样每个月薪水不多还是上夜店玩妹，台北老实说也不好混，每个月还得与他老爸借钱，他老爸也还算有钱，周明瀚20岁生日给送了一台LEXUS供他搞车震，一时便也不成问题。
颜晟伟今天实在发生太多事，而这些事唤起他过去和兄弟在垒球队的回忆，他本以为这不算什麽：「只是小事吧——」
只是小事吧？是吗？对吗？对吧。对吧……？
他多希望周明瀚和吴政凯这两个好兄弟现在就在线上，他想询问他们是否也曾面对类似的情形，因为他们大学时代经历过的就是同一件事——给学长含屌、只穿长袜全裸健身、互给彼此69，甚至有时候学长兴头一来想看，10也是要的。而他们升上大三後，也开始学着要学弟表演，吴政凯甚至连学弟都捅，尤其喜欢趁学弟抬腿练习的时候隔着球裤搔屁眼，有的学弟就这样硬起来，吴政凯就要他们光着下体伏地挺身，那硬挺的Yinjing不断碰到地板也只会越来越硬，往往最後要学弟地上射了一摊，吴政凯才作罢。
周明瀚对於男体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不主动，却也不排斥学弟给他含屌。老实说周明瀚不怎麽赞成这个制度，他觉得这样学弟也太没尊严，然而这样的做法有效巩固学长学弟的上下关系，有助於球队整体的训练，还能督促学弟力争上游，因为只要能在球队待到大三，就可以这样玩。这也是为什麽教练就算知道这样的传统，却也不阻止，反而还不时参一脚。
就算如此，许多球员也都有各自的女朋友，甚至有些後来还结了婚，彷佛这样的男yIn事件只是生活中不足提起的小插曲，或者说，这是球队里永远的秘密。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事最终带来什麽影响，而毕业後的聚会也绝少提起这样的事，大家只谈论那几场共同记忆里的重要比赛，或是各自的生活状况。
「只有我这样吗？」颜晟伟想不到任何适当的叙述说明自己的状况，他只能以「这样」这种指示代名词说明他为何不安，也可以说他没有勇气深究自己的感受。
周明瀚上线了，但颜晟伟不知道敲了之後要怎麽开口。
「你现在会想跟男人做爱吗？」这是什麽样的问题？周明瀚该回答「会」还是「不会」呢？
「你毕业後来还想过我们一起在重训室……」颜晟伟本来想要说「口交」，然而他发现他找不到任何适当的措辞，他发现大夥儿过去原来不是不当一回事，而是「无法谈论」。没有人能以中性的词汇正常化他们的行为并加以谈论。没有人敢。因此那些在重训室的给自己口交的周明瀚并不是周明瀚吗？那不然那是谁？如果不是周明瀚，是不是颜晟伟根本就不曾和这群「他认定的」好兄弟有过珍贵的回忆？他真的参与过他生命中的每一个片刻吗？
颜晟伟不想再去想，他也决定不问周明瀚什麽。颜晟伟相当肯定那些回忆的真实性，也试着接受自己今天和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