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齐口答是,催促着教官赶快开始。
晚上回到宿舍,苏檀已经累得想立马倒头就睡。他抢在同学们的前面到卫生间里用凉水随意地冲洗了一下满身的汗水,又刷过牙後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开始胡乱地打理自己的床铺。这时,宿舍的门被敲开了,他意外地发现许教官竟然抱着被褥枕头站在他们门外。原来,基地要求教官们在训练期间完全和自己的学员们一起生活,白天训练自不必说,晚上就和排里的男生们共住寝室,也许是觉得男生容易惹事,让教官来镇一镇——不过女寝也不能让男教官去陪睡就是了,苏檀好笑地想到。他们排的男生被分成了两间宿舍,刚好苏檀在的这间多一个床位,于是许教官就这?住进来了。
几个女孩起哄道。许晋鹏挠了挠头,挂着笑容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点红晕。不过在自己学生面前怎?能连唱首歌都不敢,于是许晋鹏只好坐直腰板,清了清喉咙。
不过和教官同住果然还是有些压力,一群人刚才还打打闹闹磨磨蹭蹭,现在一个二个都精干麻利地打理好自己的床铺,熄灯之前就都乖乖地上床躺好了。许晋鹏又到隔壁把还闹腾腾的另一屋子的男生全吆喝
「不会不会!军歌不都是教官教的吗!?」
下午的第一次训练就非常的幸苦。从整队到踏步,各种动作被要求机械地重复,直到整个排面整齐划一为止。这群向来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和公子哥们哪里那?轻松就能得其要领,一个动作翻来覆去就是做不好。但许教官倒也耐心,也不朝他们发脾气,这是严厉地一遍一遍地纠正他们的动作,这让学生们苦不堪言。一直熬过5点,总指挥下令收操,这才把他们从痛苦中解放出来。拖着酸痛的身体,苏檀和同学们迅速地在食堂吃完了晚饭,半小时後又赶回操场上晚操。
「对啊对啊,许教官,你得先唱我们才能学嘛!」
许晋鹏,面对着外语学院英文系的大一新生们,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他声音响亮??,话里带着点儿北方爷们儿的口音。
由于晚上的联谊和拉歌活动,让许晋鹏和这群小夥子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才一进门大家就一口一个鹏哥叫的十分顺嘴。许晋鹏嘴上呵斥着他们让他们别皮赶快洗漱就寝,心里却也是乐呵呵地默许了男孩们对自己的称呼。
「这次我们训练时间不长,咱们只要相互理解配合,说白了都是些很简单的任务,。各位都是优秀的大学生,很多话我想不需要我来强调。我也不是什?不通情达理的人,本身年纪也不比你们大多少,只要你们听指挥,我舒服你们也舒服。」
学长学姐们说往年都是一个系的人睡一间大仓库,还没床只能打地铺,每餐饭都是一锅大锅菜七八个人围着吃。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形,可以说是喜出望外,胸膛里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沈沈地放下来了。
【4-2】
简单收拾好行李,换上了受训服,他们便被召集到大操场做开训的例行训话。训话的内容非常无聊,无非是指挥员发表些没有营养的讲话,校领导在念一稿嘱咐和鼓励同学们的台词,总教官再说一些琐碎的日程安排,学生要做的只是坚持站好,讲完鼓掌,然後放空就好了。就这样磨磨蹭蹭了一个锺头,例会终于结束了。接着各个连排被带到了分配好的地点开始了正式的训练。
「大家好!我叫许晋鹏,是你们这次军事训练的教官。」
「晚上要拉歌,你们会唱军歌吗?」
「 那我唱了啊!唱的没有你们那些什?男神偶像好,你们别笑话我。」
太阳已经西斜,天边闪烁着橙黄色的霞光,朵朵彩霞似乎预示着明天的好天气。苏檀回到了操场,发现许教官和班里的几个女生都已经到了,竟然正坐在地上一块儿聊天。这是苏檀头一次看到放下严肃後的许晋鹏:他曲腿坐在草地上,帽子被端正地放在身旁;双臂随意地搭在两只膝盖上,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轻轻地把玩;一直都洪亮??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温和低沈;下垂了一天的嘴角终于扬了起来,笑的时候咧开嘴,露出一排皓齿;本不大的眼睛也被挤成弯弯的笑眼,目光里的锐利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的神色,仿佛完全变了个人。苏檀眼中的这个男人和白天的严厉教官判若两人,在晚霞柔和的光晕里,看起来青春阳光又敦厚温良。
许晋鹏在队列前缓缓地踱步,从容而不无严厉地训示着。苏檀听着许晋鹏的教科书般的说教,心里打了一万次哈欠——这是苏檀的一个小脾气,他对一个人的态度会受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影响,如果印象好那这个人做什?都是好的,如果印象一般般那这个人不管做什?都不怎?能引起他的兴趣。
太阳已经快要沈到天边的山头下了,天色已经暗了,夕阳最後的微光把操场边的玉兰树拉出一条条长长的影子。初夏傍晚的微风中突然悠扬起一阵朴实而洪亮的歌声。那是一首温柔的歌,实在不该这?用劲去唱。苏檀抱着膝盖,把头侧枕在上面,静静地看着唱歌的人。他闭上眼睛,听着歌声,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全身的不舒服一起给吐了出来。他闻到风里好像有玉兰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