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一跑出厕所,我就不断的跑,一直跑到西侧三楼的楼梯间才坐了下来,
我一直回想起刚刚在厕所那一段画面,心里有一堆X字,不知道之後还会不会发生这种事,越想越烦。
老实说我真的有点慌,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跟辅导长讲,
还是该怎麽跟别的弟兄讲,突然,从我身後走下来了一个人,「你怎麽在这?」是连长,
他应该刚好从连办室出来吧,我不知该怎麽解释这一切,
「你为什麽那麽晚还不睡,还跑来这!」,『…』,「到底怎麽了?」,
被他一连串的逼问,我还是一句话也开不了口,越想越无助,
想不到那麽多的抱住了他掉下了眼泪,可能连长被我吓到了,
他不断拍着我追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还是家里发生什麽事?」,我却回答不出来,只是抱着他继续掉泪,看我什麽都没说,
他就静静的抱着我,也没再多问什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将他推开,他看着我,用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
我却用手把他的手拨开,他还是不死心的问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什麽事?」,
『没事。』,「没事会一个人那麽晚还在这里!」,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干嘛问那麽多,你自己还不是那麽晚还在这里!』,
「我只是关心你!」他没有被我的恼羞成怒激怒,反而心平气和的告诉我他有多关心我,『我不用你的关心,你没事对我那麽好干嘛!』,「因为我就是想关心你。」,
被他这麽一句话有些震住,我不知道他的这句话背後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单纯的关心?还是特别对我的好,当下的我呆站在那,『你不觉得我很机车很难搞吗?不用对我那麽好。』,
说完没等他反应,往寝室的方向离开。
(二十二)
回想起来,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别人面前掉泪,真的觉得有点丢脸,
当兵将近十个月了,虽然大家每天看起来都是正常的Cao课,没事就跟人家”喇赛”,
好像很安於现状的样子,但心里多少会有一些莫名的惆怅,
尤其当你一个人静静坐在一旁时,所有莫名的委屈、孤独、煎熬都会一一显露出来,
再加上遇到回役兵的事不知该如何解决,就这样全部发泄出来。
经过那个晚上後,表面上连长好像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但总感觉那个二级厂的阿仁班长常常会出现在我身边,陪我聊天,关心我最近的生活,
而那个回役兵可能是看到阿仁班长最近一直跟着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有一天站完夜哨,经过安官桌时,刚好是阿仁班长在值安全士官,
他把我叫住问:「怎样,这几天看你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有吗?』,
「有啊!该不会是…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
「那是怎麽了,连长好像也很关心你。」,『他跟你说了什麽?』,
「没有啊,就叫我没事多注意你一下。」,『嗯…我没事!』,
「没事就好,有事要说喔!」,『嗯…我要去睡了!』。
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一直想到那天晚上我抱着他的画面,
除夕那天,他很正经的说他很担心我;台中那晚,他比谁都怕腿断的那个是我;
那天晚上,他又告诉我就是想关心我。不想还好,一想就更是睡不着,
也许在当兵一年十个月的日子我还是无法厘清,甚至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耳边传来的”豪情”好像开始唱了,没错,我整晚没睡,天亮了。
(二十三)
通常在返台前一天,是大家努力擦皮鞋的日子,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麽,
每次都是要到当天一早才随便抹两下,就自己觉得”黑闪闪”的准备快乐回台湾,
但是今天宪兵可能看我不顺眼吧,在出大门前的服仪检查,
一眼就看到我的皮鞋问我:你要回去擦还是记违纪?就这样,看着阿贤离去时嘲笑的表情,我只好摸着鼻子回到连上。有个学长一看到我就大笑说:「你的皮鞋不怎麽亮嘛!」,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擦才会亮,好在有两个学长一听到我皮鞋不过,
就马上蹲在我面前,一边教我怎麽擦,一边就帮我擦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准备出门时碰到了武查,这下我又要半小时後才能出大门,班机改时间就算了,一想到阿贤已经在台湾爽了我就不怎麽甘心。
总算在一番折腾下,当我离开营区已经是十点多了,在我等计程车之际,
突然有一辆私家车在我面前停下,探出头来的连长叫我上车,
心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