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宗翰身上捕拳。番薯用力的压住阿桃,但阿桃那句话却一直在他脑中回荡着。
我兄弟不会搞同性恋……
阿桃……我们不是兄弟了吗?
在外头偷瞄到那场面送餐的小妹很紧张,虽然最後一间不影响餐厅,但里面的人看来在吵架又凶神恶煞,他跟店长考虑要不要报警?这时一个身影过来拍拍的他的肩膀,服务生转头看那人跟她说了台语:卖就警察,因ㄟ粗砺,(不要叫警察,他们会处理,)说完又看到个人从身後拿走珍奶,摸不着头绪的服务人员,处在外头看两人进包厢。
「阿桃!干,你各哩笑啊喔?」
「你娘哩!嘎啷打嘎老辉,哩当哩跟勒混庙口溪母?」
罗赖巴和达宽,跑来的两人,将饮料往桌上一放,就帮着番薯按住失控打人的阿桃,阿桃看见兄弟跑进来有些意外,扭动身体,不甘愿被按住。罗赖巴看了看番薯说:「哩传讯息齁打锣仔尬温讲欸咖慢告,大哥就乾那奇怪,明明嘎佑好ㄟ席乾没港,温督阿喝附近就叫温来看,干你娘!给各哩勒玩架。」
番薯抽起卫生纸,看着被打的潘宗翰鼻血流和脸上瘀青,用手按住他的鼻梁要潘辅导长坐下把头扬起,潘宗翰见到番薯脸上担心的表情,他按了按番薯那紧绷的肩膀,摸摸小脸说:「没事,血等等就止住了。」
「我操你母ㄟ!摸啥小!」被压住的阿桃看见潘宗翰摸着番薯的身子和脸颊时,忍不住又爆出脏话,身子向前,却碍於被罗赖巴和达宽压住不好动弹,做搬家公司的达宽觉得烦,使力把阿桃架住,火大的说:「干,西安娜啦!崊象ㄟ当该系鸡勒?」
兄弟们看向番薯,番薯看着他们,看着阿桃气急败坏的脸,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但阿桃可不等番薯在那卡住说不出口,直接脱口而出就说:「安抓,见笑母嘎讲?挖帮哩讲啦!依金马嘎搞甲啦!尬查捕ㄟ玩览叫、插粪坑。」
「…………」
「干…哩、哩讲贼啥小。」达宽跟罗赖巴听到阿桃说的话,都瞪大眼睛看着番薯,他们很吃惊自己的兄弟竟然会是同性恋。随後罗赖巴说:「干,番薯哩……哩今内爱查捕?阿哩困挖这席…哩刚……挖…」
没当离开军营番薯最常借住的就是罗赖巴的小房间,因为他现在单身,而且不像打锣仔大哥工作的地点在郊区。这是一个很简单选择,但是眼前番薯却知道罗赖巴想到的是不一样的事情,他们兄弟当时一起睡时,就像过去一样没管对方是什麽,一件内裤、光着身子都没差,番薯不在乎,罗赖巴也不管。但现在番薯不知道他的兄弟会用什麽样的想法去想过去两人同房的事情。
「阿桃!卖乱讲,番薯马没想同志安内娘娘腔啊!那呜可能系搞甲ㄟ!」达宽说。
潘宗翰听到了这种言论忍不住叹气了,他见到番薯,面对那些曾经最亲密的兄弟现在透过来质疑自己的眼神,他看见番薯正走过他过去那段艰苦路,在一个因为性向而一夕崩解的内心。他曾经抱着让他的番薯班长必须了解,有些事情坦白了,一切就变了,但他还是不舍看见番薯现在的表情。
第一次被发现时,自己还未成年,被父亲打了一巴掌。母亲说这是不正常的事情,要我改掉。还好弟妹都不在场,年少的潘宗翰在经历完後这一刻,默默的点头,说自己只是一时好奇,在洗手台上,洗脸时,红着的眼睛,不知道是被打脸的刺痛还是难耐的心境让泪水打转?而潘宗翰只是面无表情的用毛巾擦拭,遵循着军人父亲所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听着阿桃跟那帮兄弟们说的话,番薯撇过脸去了,他现在不想看见自己兄弟和质疑他的表情。一直以来每次出营门,番薯最想见到的就是他这帮兄弟的脸,他们会玩在一起,番薯知道每当他打电话过去,即使兄弟在忙,念着他这国家米虫,他们还是会欢迎他来找他,但是他现在看见他兄弟的表情,他不清楚这通电话在未来的日子是否还有人会接?
你跟你兄弟可能无法跟以前一样。在做这件事情时,潘辅ㄟ一直警告过自己,而自己天真的认为兄弟可以理解他,他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番薯脑子混乱,但面对兄弟,自己身边的潘辅ㄟ,番薯感觉到潘辅导长放在他肩上的手,亲亲的用手指拍了拍他,原本他是想好好的,慢慢地跟兄弟们说起,说那些潘辅导长对他的好,带他去看医生,两人第一次告白的事情,他都不想藏。
但是……
「阿桃,哩各认挖贼兄弟吗?」番薯看着阿桃的脸问,阿桃的脸依然带着愤怒,但他还是想问,他想起过去跟阿桃之间的种种,从堂口看见只有十几岁连小学都没毕业生涩的阿桃,到现在人要从高中毕业了,从过去那矮个子的他,到现在已经高过他半颗头,那个会抱、会闹、甚至有时有点烦的阿桃,是不是还认他这兄弟?番薯见阿桃不回应,再问一次,潘辅导长再旁听到番薯那微微的哭腔。
「挖如果系甲,温兄弟之间系母系就到佳?」
阿桃看着番薯,不回话,什麽话也不说。番薯等不到,他只看见阿桃默默的也把看自己的眼神移开。其他兄弟也沉默下来,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