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锣仔大哥,挖问哩安抓做家算吓ㄟ男冰友?」
两人一起出力,番薯手腕用力看着同样使力的大哥打锣仔,开始两人势均力敌,但最後打锣仔就被番薯给扳倒过去,把他的手压在桌上。两人喘气,番薯看到一直以来过去都是赢他的打锣仔如今却被自己扳倒,感到不可思议,但打锣仔却对自己输了力气完全不在意,拍拍番薯的背说:「安抓,乌心事喔?」
戴了眼睛打锣仔看着自己兄弟在那打闹,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番薯看着影幕在发呆,手上的果汁一口都没喝。这还是打锣仔出狱後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番薯,都过了好几年了,当年那睡工地有一餐没一餐的小小黑黑的原住民,如今手臂已经比自己这位大哥壮上许多。打锣仔将手搭上番薯的肩膀笑笑的问他:「阿兵哥,卖嘎挖阿秋巴没?」
「啊?」番薯还没回过神,桌面的空啤酒就被打锣仔扫到地上,把他右手拉了过来做好预备姿势。番薯看着握紧拳头露出手腕肌肉的打锣仔,吞了口水,就看到打锣仔对他说:「准逼喔!一、二、三!」
「辅ㄟ,的西挖西想安抓做好男冰友想尬弄条啊,哩老时讲,哩乾价挖贼廊安诺?」
开口说:「还是会怕?」
罗赖巴越唱越靠近达宽,眼神哀怨的像深宫怨妇,人边唱边爬到达宽身上去。达宽拿着啤酒一边骂干你娘,一边阻止这单身狗殭屍袭击自己,转头跟沙发另一边的打锣仔求救:「大哥!救命啊!罗赖巴禁慾禁嘎起笑啊!」
番薯听到潘辅导长的话人撇过眼去,默默的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还是会怕有人突然伸手到他衣服里面去摸,或把他衣服裤子扒下来。阿桃、罗赖巴那群兄弟都知道这是他的地雷,只要谁做了番薯必定翻脸,奇蒙子(心情)不爽。但是对於潘辅导长,番薯对於自己这样害怕反而有亏欠感。
「挖母栽尬基溪虾咪所在齁哩尬衣?挖除廖ㄟ会作兵挖,虾密巄没烫作…啊就吸讲挖…」
「挖就吸爱你做兵这宽型」潘辅导长转头抢了番薯的话。这傻番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哪还有其他什麽好说。在番薯傻在那边不知道做什麽回应的时候又转过头继续工作,潘宗翰说:「你有空想这种有的没的,还不去管你的兵,你在不集合他们到中山室上课,等等士官长就要干你了。」
「干你老师!哩希告啊没?」
「虾米歹志?」
达宽感觉自己又被点名,不爽的回呛罗赖巴,而自己的小女友则是对自己男朋友跟他那耍宝兄弟之间骂来骂去的互动呵呵的笑了好几次。罗赖巴不管达宽的抱怨直接第一句歌词就冲着达宽唱:「你长得好丑~」
「你不用习惯,我不会强迫你。没事,我还要忙,谢谢你带便当给我。」潘宗翰摸摸番薯的头,他知道番薯过去被父亲强奸在童年留下难以抹灭的阴影,还有长大之後又被堂口大哥再度强上一次,让他整个心里创伤更严重。他会怕,自己早知道但就是想试看看,碰触番薯身体的感觉。但如果会害番薯受伤,他也就算了。
「西类,辅ㄟ,挖ㄟ系冠。」
「什麽怎麽样?」潘宗翰埋头回去工作,听到番薯的问题他觉得好笑,但是不想说出来,想听听自己这个没经验的小男友有趣的观点。
「啊啊!丢喔!」番薯被潘辅导长点起正事,就赶紧抛开脑袋那些问题,套上迷彩服急着离开,离开前潘宗翰还多说了一句「别忘记要洗澡。」没听到番薯应声,不知人有没有听到,放下笔,潘辅导长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自己为什麽喜欢这个黑黑傻傻的番薯班长?
「噗!」才第一句达宽的女朋友就笑出声。
打锣仔听到番薯这样问,有点意外,露出为
「番薯,哩呜七仔啊喔!」
因为即使你怕被人碰触,但在那漆黑的电影院里你依然决然的要握住我松开你的手。那个触感还有当时反被握住加速的心跳声,自今还是让潘宗翰不能忘记。但他知道自己绝口不会跟番薯提,即使那有多让他感动。
「没啦,基西屋歹志想没通。」
几年过去,当年未成年的少年仔每个都长大了,当完兵的也开始在社会上谋生,越来越少像这样全员到齐,而且达宽还把自己那小女友带来一起同乐让他最好的兄弟罗赖巴不爽,唱了好几首分手跟变心的歌曲…
「你到底凭甚麽?我心里好难受,把她交给我!把你的女朋友送给我好不好?把你的女朋友送给我好不好……」
「这首歌挖卖尚後几哩郎…」罗赖巴又拿起麦克风,眼神又哀怨的飘向达宽。
这天,在KTV的包厢,番薯很久没来到这种地方,之前兄弟们找他都拒绝,因为来这里他们一定会喝酒抽菸,自己怕自己把持不住又开始回到过去又菸又酒的本性。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难得打锣仔打电话来说:自己因为工作好久没跟他这兄弟聚了,番薯才到场。过去一起厮混的老班底都在,而且特地为了他抽菸只在厕所,桌上只放啤酒,而且选得还是一般娱乐的KTV不是那种陪唱小姐的酒家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