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殇的表情因为平静而显得有些嚣张,那根手指点的很随意,但两个侍卫却不敢再动,心里莫名感到了恐惧。
申屠殇这才盯着周磊,袖口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冷声问道:“你做的?”
周磊起先气息不稳,喘了几口气,然後吃吃的笑了起来,他哑着嗓子,似乎清醒了些,眼睛明亮胸有成竹的道:“老子凭什麽告诉你?”
申屠殇紧了紧捏着他脖子的手。
“呦,再使点劲,老子不怕!告诉你乔三王子,这里是洛城,这里是大街上,你堂堂啸虎的王子,怎麽能当街杀人呢?哈哈,杀啊,有本事就杀啊,外面的百姓可都在看着,我告诉你,老子有官职在身,无凭无据,杀了我,我看你怎麽给啸虎交待,不要忘记,啸虎十几万族人还在北谷城住着,你要是敢杀,你就等着成为啸虎的千古罪人吧,哈哈哈哈!”
申屠殇皱了皱眉头,捏着他脖子的手松了些。
“我就说!你就是个孬种!杀人都不敢!孬种!!你个不敢杀人的胆小鬼!!!!”
“不是不敢。”申屠殇看了看自己的右拳,黝黑的双瞳深邃无际。
“只是不想。”
然後他的拳头砸向周磊的脸上,临死前,周磊明亮的双瞳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後一朵艳丽的血花在二楼绽放。
当周磊故意挑衅申屠殇的时候,乔天就已经猜到了他会怎麽做,只是亲眼看着那个拳头落下的时候,似乎有什麽东西也随之消逝。乔天说不清那些东西的消失是好是坏,只是他肯定,有些感觉已经一去不回。
这一个多月的日子,有喜有悲,虽然有缺陷,但正如这浮华乱世中的人生,世间自有百滋味。申屠殇难得享受了一段宁静的日子,而现在他用自己的拳头将其打碎,如打破镜中花水中月,自南柯一梦中醒来,只是那闪闪发光的片段已经深深刻在乔天的脑海中,很难再忘记。
乔天没有过多感慨那朵血花的绽放,因为此时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动了。
他修长的手指一直夹着一盏白瓷酒杯,目睹对面发生了什麽之後,脸上再次浮现一丝冷笑,手腕挥摆,酒杯如离弦之箭射向对面。
酒杯白色的瓷釉在晨光下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气势恢宏,贵气非常,只是刚刚飞到半中央,酒杯就像撞在一堵墙上,炸散成千百个亮晶碎片,一如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中年男人收回视线,冷笑,手指轻抚剑柄。与此同时,与他同行之人拔剑而起,脆亮的响声像拨动金铁乐器,煞是悦耳好听。这其中,有几个女子手中的软剑非常显眼,在一片宁寂的二楼中,如水般颤动。
乔天最後看了一眼街道对面,申屠殇没有恋战,杀死周磊之後立刻跳窗而逃,心里松了口气,挥挥手,两个座狼战士离座跳窗,远远缀在申屠殇身後。
然後他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注视着他脸上刺眼的冷笑,讥讽的道:“你除了冷笑还会干什麽?”
中年男子笑容顿止,身侧几个年轻人怒斥上前,但乔天出手更快。
他的桌上一直摆着一杯茶,从坐下至今,他滴水未沾,而此刻,杯中的茶水好像受到了什麽震动,冲出茶杯,在空中挂成一条直线,水珠连连,像透明的珍珠般璀璨,又如苍龙出海般气势逼人。
自从上一次在赤城城郊被魏轻眉派人围攻,乔天第二次进入了这种飘渺恍惚的状态,他的意识像隔着一层雾,身周的一切都不再清晰,唯独面前那串水珠散发着非同一般的气息,浑身鼓噪的内力像见到火光的飞蛾,欢呼雀跃的扑向看不见的漩涡。
打出去。
就在乔天以为浑身内力都会被那串水珠吸干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纯粹是下意识的,他抬起手,衣袖挥动,撞在水珠之上。
水珠微微震动,其重若山,山峦高高飞起,高傲冷漠的与对面的敌人相撞,冷眼旁观着那些年轻的剑客不屑举剑,华美的剑刃与自己相撞,然後他们的不屑与他们的骄傲被震惊吞没,最後那鲜活的生命在死亡的绝望面前,化作漫天血花,泼洒在天地之间。
乔天挥袖,水珠飞溅,众剑客举剑迎敌,一息之後,肉身好似被重石砸过一般成了肉泥,肉与血肆意的在空中飞溅。
水重若岳,滴水成山。
尖叫声中,水珠喷洒的范围内,只有一个人侥幸存活,那个中年剑客在水珠飞溅之初就感觉到了不对,於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拽过身侧的一个弟子挡在身前。而当滴水成山之後,那个身着白衣的剑客浑身浴血的站在一堆烂肉中,握剑的右臂空悬在侧,臂膀上血肉横飞,白骨外露,只余一小段肉皮连接到身体上,一贯爱冷笑的脸庞只余深深的恐惧。
场间因为震惊那一片水洒下的威力而有短暂的沉寂,然後脸上带着震惊表情的座狼军战士拔出武器,冲向还在震惊的那些人。
交手时间非常短暂,不说座狼军人数本就占优,交手後,对面那群人绝望的发现,他们眼中的蛮子各个堪称高手。
乔天没有理会耳侧的乒乓声,他面上宁静实则心